（十二）

皓玉负责将太子玺“完璧归赵”送回长安，待皓都离开去往朔州抓捕李长歌，皓玉又折返回来，将玉玺交给魏叔玉，由他送回长安。

魏叔玉自然答应了，更何况“完璧归赵”这事儿还能为家族增添些荣光。魏叔玉护送公主回到洛阳，便快马加鞭地赶往长安归还玉玺。

而皓玉追上皓都，一路上暗中跟在他身后，去往朔州。从幽州向北出发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通往草原，一条是通往朔州。李长歌当然不会叛国去往草原，只有去朔州。

李长歌是阿窦的师父，是阿窦一心想要护着的人啊，皓玉答应过阿窦，有她在，李长歌不会出事。她不能做那个背信弃义之人。

路过一家露天的茶馆，专门供行路人喝茶的地方。皓都将马停靠在一座木桩旁，马绳拴在木桩上，茶馆老板看皓都这一身行头，不论是头上戴着的乌纱帽，还是这身上穿着的衣袍都是上等的质量，尤其是他手中握着的长剑，剑鞘上的图案设计大气磅礴，有珠宝点缀，都证明了他是朝廷中人，就算不是朝廷中人也是个富贵之家的子弟。一句话，这位客人是个有钱人。茶馆老板客气地弯下腰上前询问：“这位公子，您想喝点什么？”

皓都在最旁边的矮桌前坐下，将剑放在桌子上，淡淡地回道。

皓都“随便”

茶馆老板这下惊了，他在这里干了十几年了，遇见过数不尽的行路游人，从未见过一人说是“随便”的！难道这就是“爷有钱，你挑最贵的上来！”的态度？

茶馆老板踌躇了几下，勉勉强强答道：“好嘞”

片刻后，茶馆老板端来他店里最贵的茶，“这是我们店的特色，紫笋茶，您请慢用”

皓都不紧不慢地对茶馆老板说道。

皓都“两杯”

茶馆老板先是诧异，后又高兴地点点头，“好嘞！您稍等！”

茶馆老板离开，皓都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眼睛却悄悄往前方一处树林处瞧去。

皓玉就在树林里暗中观察皓都，她一路跟着他到这里。

茶馆老板端着另一杯紫笋茶放在皓都的桌前，“您慢用。”

皓都看了眼茶馆老板，嘴角轻挑了一下。

皓都“前面有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小丫头，你叫她过来陪我饮茶”

茶馆老板震惊，这客人还真是不好伺候，喝个茶还要女人……

皓都掏出十几枚钱币放在桌子上，老板一看，这可是是当今皇帝开铸的“开元通宝”，取代社会上遗存的五珠，如今都用新铸就的“通宝”进行买卖，曾经的五珠可是不值钱了。这可是解决了老板买卖时的麻烦。

老板也是为了生存……

“好。”

皓玉见茶馆老板竟向自己的方向走来，她急忙转身跑开，茶馆老板追在她身后，气喘吁吁地，“姑娘啊，我们店的茶可都是好茶，您尝尝啊！”

皓玉可不想让皓都发现她跟踪他。

茶馆老板追在皓玉身后跑，说道“姑娘啊，你别跑啊，实话说吧，我就是想让你陪那位公子喝个茶而已，又不是喝那醉人的玩意儿，怕什么。说不定人家公子喜欢了，把你带回去做个富家夫人呢！”

皓玉停下步子，转身向这个有些年迈的茶馆老板道。

皓玉“你这是强买强卖，难不成你还要做牙人？信不信我杀了你！”

牙人是人贩子的称呼。

茶馆老板焦虑起来，别呀，他上有老下有小的。

皓玉将剑挡在茶馆老板前面，做出吓人的气势。

茶馆老板看这丫头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心里痛骂自己怎么今天这么倒霉，遇见谁不好，非遇见这两个有钱有势的，若是自己不贪图钱财说不定那公子也不会非要让自己叫这姑娘喝茶。

茶馆老板直接给皓玉跪下磕头，“求您别杀我，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还要我养活呢！”

皓玉也只是想吓唬吓唬这茶馆老板，没想到这老板却竟给比他小好几辈的丫头下跪。

皓玉将这老板扶起。

皓玉“你若不做贩卖人口的事我便暂时放过你，不杀你！”

老板哭着感激皓玉大恩大德，感激她不杀之恩。

他也是为了生存。

可为了在这世上生存，总不能害了其他人吧，让那些妇女小孩一生都不完美，一生都在受伤害。

皓都看老板对皓玉下跪，在自己意料之外。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提剑亲自去见皓玉。依他从小就练就了强大的敏觉度，怎会不知皓玉一直跟在他身后。

皓玉看皓都提剑过来，咬紧牙关，看着那人提剑向自己走来。皓玉扶着老板，手中握着的剑也因为紧张，轻微地，不能察觉出来地抖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