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稚看着面前精致的西餐盘里装着的——压缩饼干，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刘耀文已经乐呵呵的拆开压缩饼干啃上一口了。

“这个真的管饱，越嚼越有味。”

那眼睛真诚的，沈言稚差点没翻的下白眼。

“你那手上挂的什么玩意？”

沈言稚看见刘耀文手腕上挂着的铃铛，发问道。

刘耀文这才想起关键事，回过头四处找着小八，最后终于在沙发的角落找到了那坨黑漆漆几乎和茶几融合在一起的生物。

“买给臭，额，小八的。”

说罢就把铃铛取下冲着小八伸出手，小八倒也听懂似的抬起一个爪子，把铃铛扣在了脚上。

小八盯着自己爪上多出来的东西看了许久，很是稀奇，晃动以后发现还有声音，这下更加新奇了，在屋里到处扑腾。

“不对我说点什么？”

刘耀文得意的坐回位子，身体前倾靠近沈言稚，更像小时候考了一百分想要家长夸奖的小屁孩。

沈言稚也不知道为什么，忘记了退后，任由那人凑近，反应过来才赶紧低头咬了一口压缩饼干。

“其实味道也不错。”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刘耀文瘪瘪嘴，解决了剩下的饼干，拎起包打算上楼。

“小八很喜欢，所以。”

“谢了。”

“昂，不客气。”

答的轻松，可迈上楼梯的步伐分明都轻快了几分。

法医检测报告出来的第一时间就送到了刑侦队，一张张的分析过去。

只要是谋杀就不可能没有端倪，可偏偏他们碰上了一个这样的存在，不仅调取监控没有线索，更是连受害者身上都没有任何疑似嫌疑人的指纹。

对手的反侦查能力太强了，可能性只有两种，要么是与警方交手多次的老滑头，要么就是，凶手根本就是自己人。

可任凭刘耀文排除了全警局依旧找不到嫌疑人，一时间又陷入了僵局。

时间拖得越久，凶手逃脱的可能性就越大，可刘耀文觉得那个凶手嚣张的可怕，嚣张的或许就站在他的跟前他却不知道。

前几件案件发生都有一定的时间规律，如果推断没错，那么下次就在一周后，焦虑不安席卷了刑侦队也席卷了整个杭城。

这是一场完美的犯罪，没有任何漏洞，凶手甚至可以游刃有余，丝毫不改变杀人手法，而他们，连手法的半分都没有猜透。

刘耀文带着剩下的资料回桥洞的时候，桥洞下的人家几乎都熄了灯。

远远就看见旅店门口的昏黄路灯依旧开着，心想着或许是沈言稚忘记关了。

推开栅栏门，迎着灯光看见沈言稚抱着膝盖蹲坐在门口，身上还是单薄的睡衣，晚间的风好像一下能把他吹倒。

“外面冷。”

没有问话，只是下意识的脱下外套，蹲下去披在沈言稚身上，这幅身板可真单薄，他的外套可以包下两个沈言稚。

小脑袋动了动，昂起了头，刘海早就乱了，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这张向来冷静的脸上，居然也会留下泪痕。

那滴看不见的泪水好像滴在了刘耀文的心口，悄无声息的揪了一把，捧住那张脸，又害怕自己太用力，只敢轻轻的擦拭，触碰到眼角，睫毛扇动。

和第一次见面那样，刘耀文再一次陷入沈言稚的眼睛，掉入无止境的黑洞。

“小八不见了。”

沈言稚的声音沙哑，看样子已经呼喊很久了。

一股力量轻拍着后背，无形中好像注入了能量。

“好，我知道了，臭乌鸦那么聪明，一定不会飞远，我们去找好不好？”

沈言稚坐在台阶上，正正好被刘耀文抱进了怀里，轻拍着后背像是在哄小孩子，听到刘耀文又乱叫名字，尽管哭的没力气，还是在刘耀文胸口锤了一拳。

软绵绵的，锤的人心软。

蹲坐的太久沈言稚借力站起的时候一下子没了力气，扯住了刘耀文的衣服。

刘耀文干脆松开沈言稚紧攥住自己的手，背过身把人背在了身上，他们的距离只有两件衬衫罢了，心与心的距离隔着血和肉，却也在超越血和肉。

“在那吗那个树岔上？”

“那是王叔上星期晨练扔高了没捡着的帽子……”

“那，那边那个路牌上那个呢？”

“那是猫头鹰吧？！”

两个人晕头转向绕了许久，忽然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刘耀文四处听着，最后看见飞过的一束黄。

“在那！”

沈言稚伸出手指了指远处。

两颗头不知不觉靠在一处，贴近的肌肤滚热，耳边炽热，呼吸交缠。

小八果真就在前面不远，看见了沈言稚就立马飞了过来。

“你下次可别乱飞了，看给你娘急得。”

刘耀文空出一只手点了点鹦鹉头埋怨到。

“味道！味道！”

小八扑棱着叫着。

“味你个头啊是这个家给不了你温饱了吗？回家。”

“喂，我才是他主人。”

“我这不是替你教育一下吗？”

沈言稚索性趴在他背上不再回话。

“你不是能预见命运吗，怎么还找不着小八呢？”

“我是算命，又不是卫星导航，看你的路别那么多废话。”

这条路好像也没有多么漫长，刘耀文总觉得没走多远就回到了旅店，放下人以后，哪里都好像空荡荡。

今晚的月亮，把所有温柔秘密藏进云朵。

LYW.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