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离开

“天窗”是一个由探子和杀手组成，直接听命于皇帝的组织。上至宫廷秘事，下到贩夫走卒，在“天窗”那里，仿佛是透明的一样，没有秘密。所以凡是会说话的人，都不能离开天窗。要想出去天窗，唯一方法就是——七窍三秋钉。

七窍三秋钉，三秋必断魂。钉上钉子的人，武功尽废，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如同废人，三年后气绝身亡。

苟且偷生，却生不如死。

可就算如此，也有人要离开天窗，甘之如饴。

周子舒屏退手下，自己一个人回到房间，取出一个小盒子。盒子有一种冷冷的梅香，打开看却是七枚钉子。他看着体态纤长匀称，可解开衣服才发现，身体已经干瘪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的人，胸腹之间钉着六颗七窍三秋钉，伤口已经愈合，不知是何时打下的。

他挖开钉子处的伤口，让钉子仿佛像新打的一样，下手又快又狠，仿佛没有知觉一样，做完这些，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自嘲笑了笑，就昏死在地。血迹斑斑，像一具尸体。

第二日，阳光透过窗口，照到周子舒脸上，那极长极密的睫毛在脸上留下阴影，他眼皮微微颤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那刺眼的日光，才发现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

阳光刺眼极了，然而有着让人贪恋的温暖，他举起手想要抓住，却落了个空，恍惚了一下，意识到现在不是贪恋这些的时候。

他挣扎着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回去，扶住墙壁，掏出手绢收拾身上的血迹，穿好衣服，随手捡了一个七窍三秋钉收到袖子里，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大步往前走，到了一个有红梅的小院里。

花这个时候开的正好，梅香浮动，连他身上的血腥味都肃清了几分。

周子舒向暗处招了招手，一个人从暗处跃出，躬下身子等他吩咐。

“去请韩英来，和我一起面见皇上。”边说边掏出一块令牌向那人扔过去。那人得了吩咐，很快消失不见。

韩英，韩统领，是他一手提拔，只听他一人调令，正是踌躇满志。

韩英很快拿着令牌过来，有点不知所云。

天窗，作为一个暗处组织，除了周子舒，其他人平时并没有什么机会面圣。

周子舒没有说什么，只留他用了早饭。估摸时间差不多，到皇帝下早朝时，才说：“走吧。”韩英虽不知他什么意思，但也没问什么，只默默的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上书房，皇帝已经在那里了，听说他们来了，就连忙让人把二人唤了进去。他们行了礼后，周子舒并不急着起身，只是说“臣此次前来，是有一个恩典想求陛下。”

皇帝笑了笑，“起来说话，你这些年为大庆出生入死，没有什么是朕不能答应的。且说说是什么？”

周子舒解开袍子，身上赫然是六个伤口，裂开的，淌着血。

皇帝滕得一下站起来“子舒！你这是做什么？”韩英已经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

周子舒举起手摊开，手里是一枚七窍三秋钉。“臣已经钉了六枚钉子，如今求陛下钉下最后一枚，落个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