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眯起眼睛,捋着自己的胡子,又安慰了几句,才叫张成岭下去休息。
不过十几日相处,周子舒也有些了解张成岭这孩子,知道他虽娇生惯养长大,人有点不成器,却也是个好孩子,心眼不错,也能吃得了苦,就是有点憨。估计被赵敬那老狐狸叫去说话,三言两语能把自己卖得干干净净——而他本人估计还意识不到。
心里暗暗一笑——周絮也好,周子舒也好,这些年来都是隐形的。或者有见多识广、人脉广泛者隐隐知道有那么一群人叫做“天窗”,却绝不会有人知道,天窗的首领是谁。
便是“周大人”,也不过挂名为一个小小的武将,负责大内侍卫调度,在那些大人物们眼里,是个值得巴结但不用放在眼里的角色。
子夜一刻,周子舒深深地看了成岭一眼,再怎么说也是相处一段时间,以后就见不着了。他转身离开,不再留恋。
“师父!”
周子舒顿了一下,回头问,“睡不着吗?以后不可再这么叫我,你想学武功可以找赵敬,高崇,沈慎,我已将你平安送到三白山庄,以后缘分已尽。”
张成岭鼻子一酸,眼睛开始模糊起来。
“男子汉,不许哭。”
张成岭心里明白,师父到底是要离开了,我可能再也不能和他一起了。
啪嗒一声,门合上了,张成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呜呜呜呜的哭起来,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哭但是就是很难受。若张成岭在成熟一点的话,就会明白这是舍不得。
周子舒离开房间,望着这月色,当年九霄师弟也像这孩子一样,一样年幼失估,一样软弱可欺,一样善良真诚。
到底狠不下心,也罢,替张成岭理清楚这五湖盟的弯弯绕绕吧。
他运起功,飞上房顶,做个梁上君子,开始听赵敬的墙角。
“我疏忽了,我们这次是中了双重调虎离山计,我以为他们是要抢走张成岭,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打开了密室大门,冲着琉璃甲来了。”
“那你觉得,谁有盗入你密室的本事?”
“密室大门是用天机锁锁着的,其中关窍,外人不知,谁都打不开。”
“那就是家贼通外敌了,但是他们怎么能把时间拿捏的如此恰到好处呢?”
“你是说我庄上出内奸了吗?于天杰所追之人偷走了琉璃甲,这蒙面人到底是谁?”
“二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呀!丹阳派绝后,镜湖派灭门,现在连泰山派也……,鬼谷分明是冲着琉璃甲来的,而今已经五去其三了。”
从他们的对话中不难发现,琉璃甲原来有五块,看来是由五湖盟五个兄弟各自收藏。
沈慎还是很激动,“二十年,二十年,二十年你都干什么了,二哥,富贵日子过得把你都放松警惕了吗?这一晚上,这个来犯,那个来偷,你三白山庄的防御与客栈无异……”
“五弟,你说的都对,我不过有几个臭钱,我五湖盟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