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刘也的怀中没有陈迩。
一墙之隔,仿佛隔开了千山万水。
女孩放下花洒,刚刚冰凉刺骨的水温还残留在体表,她沉重的呼吸着,费尽力气才抓到挂在一旁的真丝浴袍。
眼前的镜子,洗漱台,壁灯……目之所及,全部都在扭曲变幻,陈迩扶着墙壁,缓缓的瘫软。
她的命,从来都不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
眼前的一切开始晦暗,陈迩感觉到了久违的不安,她直起身,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砸碎了灯盏,酒杯,相框……
刘也听到紧密不断的破碎声,慌张的翻身下床,跑到女孩的房间门口。
刘也陈迩!
刘也开门陈迩!
陈迩已然听不到门外的呼喊,她蜷缩在房间的一角,玻璃碎片划伤了她的脚背,鲜血顺着轮廓流淌。
她不想让刘也看到这不堪的自己。
陈氏中科的大小姐,应是高高在上,万人称颂,受宠优渥,是翻手云覆手雨的存在。
而不是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的躲在异国他乡。
从小被送往德国的她,说着流利的口语,接受着最顶尖的教育,其实学业本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她不想让自己更进一步踏入深渊。
那年夏天,她就该安安分分的待在庄园里学习马术,而不是哭闹着回国,目睹田氏的命案。
刘也趴在门边,听着门那边细微不查的啜泣,听的他心都碎了。
他无法想象门内的画面,只是声音,任谁都会动容吧。
男孩就那么倚在门口陪着她,和她不停的说着话,直到深夜自己都忍不住困意的昏沉过去。
翌日。
晨光熹微,温柔点打在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院内泛着光亮的泳池裹挟着刺眼的光,在极为微妙的一刻刺在了眼睛上。
刘也掀起沉重的眼皮,在意识到天亮的那一刻,跌跌撞撞的跑进陈迩的房间。
门可以打开了。
可是人也不见了。
没有玻璃碎片。
没有血迹。
可能也不会有她的指纹 吧。
刘也疯了似的翻遍了整个套房,一切都在告诉他,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十指深深插进自己的头发,深埋着头。
有些痛……
不过不是手指,也不是发根。
陈氏中科只手遮天,任谁都没有办法的。
陈迩妈……
陈迩之所以还喊她一声妈,不过是念及养育之恩。
不过这么多年,这微薄不已的恩德,早就让陈义和蔡允自己消费的只剩下一星半点。
她的手被紧紧的缚在背后,肩膀传来的酸痛感警告着她这一切都在真实发生,面前的精致女人细心的补着妆容,听到陈迩的一声呼喊,也只是冷不防的踩在女孩受了伤的那只脚上面。
突如其来的痛感随着女人力气的加大而钻进毛孔,痛的陈迩低吼了一声。
蔡允和别人玩的可还开心?
蔡允Break.Routine.,嗯,寓意倒是不错
蔡允只可惜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话落,陈迩一怔。
蔡允给身边的管家递了个眼神,年过半百的管家便心领神会,走上前,掏出一个药瓶,将药物强行灌入陈迩口中。
蔡允乖女儿,我们来世在做母女
蔡允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