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坠的光芒突然变得炽烈,像握着一团跳动的星核。那股力量顺着宫崎泱子的指尖蔓延,温煦得如同伙伴们曾并肩时的光——是迪迦后背的温度。是他们最后推她进光门时,掌心传来的决绝又温柔的力道。
她猛地睁开眼,泪水早已浸透了衣襟。吊坠在掌心明明灭灭,像在回应她的颤抖。原来他们从未离开。那些消散在战火里的光,那些她以为永远失去的身影,都化作了这枚吊坠里的温度,默默守了她这么多年。
宫殿的穹顶透进光之国的晨曦,她站起身,将吊坠小心翼翼地放在仙都中央的小型等离子火花塔上。塔身流转的光与吊坠的光晕交织,像在完成一场跨越时空的拥抱。“等我。”她轻声说,“等我替你们看过了,就回来。”
转身的瞬间,宫崎泱子周身泛起淡金色的光。长发化作流光融入格蕾亚奥特曼的初级形态在光中成型。冲破宫殿的穹顶,朝着宇宙深处的战声飞去。
宇宙的黑暗里,爆炸的火光像濒死的星。格蕾亚赶到时,正看见泰迦被托雷基亚掐着脖颈举在半空,少年的光正在急速黯淡。她下意识想发动八分光轮,可能量刚聚起,就眼睁睁看着泰迦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粒,像一场破碎的流星雨,坠向远处的未知星球。
“不——!”
格蕾亚的嘶吼撕裂真空托雷基亚缓缓转头,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戏谑的光,他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光粒的温度,对着突然出现的女奥特曼微微欠身,动作优雅得像在舞会邀舞:
“美丽的小姐,失礼了。”
话音未落,他已消失在原地。格蕾亚背后骤然传来剧痛,像是被陨石狠狠砸中,她踉跄着向前扑去,光粒子在嘴角炸开
余光里,托雷基亚正站在她刚才的位置,指尖还萦绕着暗紫色的能量。
“光之国的新面孔?”
他歪着头笑,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
格蕾亚咬紧牙关,胸口的痛让她几乎无法凝聚能量,可泰迦消散的画面在脑海里灼烧。她猛地抬手,超光音波化作金色的声波冲去,尖锐得足以撕裂小行星的能量,却被托雷基亚硬生生接下。
“可真是温柔。”
他甚至没皱一下眉,轻笑时的弧度让格蕾亚想起蓝星战场上那些扭曲的硝烟,
“比那些只会喊着正义的家伙有趣多了。”
“你该死!”
格蕾亚的光剑在掌心成型,带着怒意刺向他。可托雷基亚的速度快得像一道暗影,轻易绕到她身后,冰冷的手掌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她的光躯。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能量像被戳破的光囊般外泄。格蕾亚能感觉到自己的形态在不稳,视线开始模糊,却听见托雷基亚的呼吸落在耳畔,带着一丝奇异的温度:
“刚见面就要说再见了……”
“不可饶恕!”
她咬碎牙,用尽最后力气嘶吼。这声音里有泰迦的哭喊,有风马消失前的惊呼和她自己压抑了太久的、对失去的愤怒。
托雷基亚的动作猛地顿住。那声音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刺破了他惯有的戏谑,脑海里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是谁也曾这样对他喊过?在更久远的、连黑暗都无法侵蚀的时光里……
他下意识想伸手抱住怀里逐渐透明的光,却只捞到一片虚无。格蕾亚的身体化作无数量子光点,像被风吹散的星尘,连最后一点温度都没留下。
“不……”
托雷基亚僵在原地,掌心还残留着她光躯的触感。那句“不可饶恕”像魔咒般在脑海里盘旋,混着她濒死时倔强的眼神,和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心脏抽痛的钝响。
他不知道自己在痛什么,是痛那道消失的光,还是痛某个被遗忘了太久的、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倒影。
远处的星云依旧旋转,而托雷基亚的嘶吼在真空里回荡,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懂的、名为“失去”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