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沂川在家待了两天,写了两天作业。
一直没有出门,也没再见过隔壁的宋亚轩。
星期一的早晨,陈沂川换上校服,检查了一遍各科作业有没有带齐,向父母拿了这一周的生活费,吃过早餐以后才走出家门。
她家离学校有点远,公交车又只有一辆,半个小时一班。尽管每次都起得很早,到学校的时间也仅限于“不迟到”而已。
从6:25等到6:55,周围等车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还背着书包站在那里。
学校7:50早自习,从家里到学校需要40分钟,走路五分钟。如果车再不来,她今天肯定要迟到了。
他们学校每周一都有学生会的人在门口检查,迟到扣分,染发扣分,仪容仪表不端正扣分。
一旦得分太低,每周评选就会得不到优秀班级。
班主任很在意这些,所以要是有人给班里扣分了,他都毫不留情一视同仁地处罚……
宋亚轩你怎么还没走?
像凉风拂过耳畔,在初夏的早晨送来一份薄荷糖。
陈沂川回身,就看见宋亚轩骑着自行车停在一侧,长腿支地,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陈沂川等车
宋亚轩我刚才来的时候听那边的人说发生交通事故了,车全堵在那里,一时半会应该过不来
宋亚轩需要我载你吗?
陈沂川不用了,我再等等
宋亚轩深褐色的眼珠看了她一会儿,倒没有坚持,脚下一踩脚蹬,人飞快地朝前滑去。
陈沂川继续等。
又过了几分钟,就像宋亚轩说的那样,前面好像发生了车祸,不仅她等的车,还有几辆公交也都堵在那里。
她正在迟到与饿肚子间天人交战时,一阵刺耳的自行车刹车声划破空寂。
宋亚轩去而复返,荧光黄的自行车停在身侧,他侧着头,俊朗的五官迎着透明的朝阳。神清骨秀,干净清爽。
宋亚轩上来
宋亚轩我带你去学校
宋亚轩见她没有任何动作,嘴角向上一扬,竟有几分坏坏的意思,懒懒调侃
宋亚轩我特地回来接你,你不会想让我们一起迟到吧?
陈沂川……
陈沂川当然不想迟到,可是,她看着宋亚轩空空如也的后车座。那里连坐人的地方都没有,要怎么带她?
仿佛能看出她的疑惑,宋亚轩收起唇边笑意,稍微直起上身。
宋亚轩不让你坐后面
他轻轻曲起右手食指与中指两个指节,敲了敲身前的自行车车架。
宋亚轩坐这
陈沂川……
从小区到学校一路40分钟,宋亚轩将车骑得很快。
他的自行车是经过自己改造的,车身轻盈,车速不减。即便承载着两个人的体重,也丝毫不感觉到吃力。
唯一不足的是车架与车把的距离太过遥远,陈沂川够不到车把,只好改扶着后面的自行车坐管。
只是这样一来,就显得这个动作很亲密。
陈沂川的手离宋亚轩的腿内侧只有不到三公分的距离,微微一动,便擦在一起。她仿佛触电一般猛地把手缩回,举在半空,不知所措。
正好这时自行车拐过弯道,车身倾斜,她身体朝一旁倒去。
宋亚轩眼疾手快地扶稳她的肩膀,低头,对她说了一句什么。
陈沂川没有听清楚。
陈沂川你刚刚说什么?
车道轰鸣,风声喧哗。
宋亚轩就弯下腰身,贴近她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
宋亚轩抓-紧-我-的-衣-服
陈沂川迟疑一秒,看着他被风鼓起的蓝白色校服,想说不用,车子又拐过一个弯,她在被甩出去之前终于伸手牢牢抓住了他腰身两侧。
少年的身躯清瘦,离得近了,更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味。
他的手臂就在她两旁,将她整个人圈住。
下巴悬在她的头顶,略微沉重的呼吸响在她的耳畔,缠绕她的耳朵。
陈沂川抓着宋亚轩衣角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像捏着一块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