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怀萱受邀参加漕帮千金金蕊蕊在慈湖的及笄大典——按理贵为王爷千金本不必屈尊降贵参加,只不过她身为世子的哥哥在奉旨督办漕帮几大码头扩建一事。为了钩住漕帮这条大鱼,她不得不替父兄给金家几分颜面。
下了马车,与金家主母并一众女客寒暄了半晌。人多烦闷,李怀萱尿遁途中经过金家后花园:只见院内怪石嶙峋,绿柳周垂,红、粉、白三色杜鹃沿小径大朵大朵相互争俏,中央一潭幽幽碧水,而眼前的一道石刻圆拱门将内外隔成两重天地顿时让人轻快了许多。
新禾看了眼自家小姐,对附近留守的金家下人交代了几句,不多时就有人捧着装鱼食的青口圆罐送了过来。
“你们都下去吧,小姐这里有我伺候!”新禾若无其事地抢了初蕊的话。
后者不免黯然失色——自从进了慈湖,她尽责地问小姐邓夫子的笔洗是否还买让小姐恼羞成怒后,她的地位便一落千丈,类似的尴尬局面一再重现。
李怀萱两句话打发初蕊去探典礼的动静,又故意发脾气骂走了外祖家给她的女护卫庄怡,独留下新禾赔了十二分小心逗着乐子。
“是么,孙妙茹当众赔礼?她也有今天啊……”
联想起方才在假山的洞隙中窥到金蕊蕊侧对着一位公子婉言相思的一幕,她不由地嗤笑出声。
“这位姑娘,恕在下唐突……”一道男声兀地响起。
柳树后面出现的白衣男子竟是那日宝塔寺有过一面之缘的他,李怀萱心跳如擂却面上不显。
“原来是……”男子惊喜交加。
“大胆,既知唐突还不快快退下!”新禾颇有架势地挡在前面。
“公子留步!”李怀萱偏头扫了个冷眼后迟疑问道:“公子也在此,看来与金家交情不浅?”
“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白衣公子皱眉仿佛十分为难,“在下是应友人之邀切磋文墨,之前并不知晓今天是金姑娘的及笄之礼。若……不敢有损他人名节……”边说边垂首恳求。
“小姐”新禾一边紧张地东张西望一边小声提醒,生怕被人撞见。
“装模作样、油嘴滑舌!那你就可以对我无礼?”她没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一缕酸味。
“在下……”白衣公子不敢抬头看她,只诺诺地:“在下……告辞!”
难道只是我自作多情?
直到典礼结束,李怀萱都闷闷不乐。
隔日,新禾神神秘秘禀报别院后门有个小厮拿着一盒点心说要送给这里一位姓宝的姑娘,门房不接,那小厮竟站了一个时辰不肯走。
难道是他?李怀萱心有灵犀让新禾接下点心,果然在拆开的点心纸上发现四个苍遒有力的大字“是你”。
点心给的是你,还是意中人是你?她顿时娇羞地拆了另一张纸写下“我知”,哄了新禾一会儿才又把复原的点心送还给等在外面的小厮。
“帮厨的宝姑娘早就辞工回家了,你把东西拿回去吧!”新禾边说边把点心硬塞回去,袖子的遮掩下却又暗塞了一锭新银。
于是,这一来一往的传信就成了常态,此为后话。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峂城
山水也游了,猫狗也逗了,春花又无所事事起来。
“哥哥,这就是你说的陪我?”春花不满地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佳肴——美食也让她失去了兴趣。
“哥哥有个提议,只是不知道小春花要不要答应。”上官秋月故作神秘。
“什么提议?”春花有气无力地问。
“后天满香阁有个诗词大会……”
“又是诗词大会啊!”春花不顾形象地趴在桌子上语带嫌弃。
“听说萧盟主一行也会出席。”看着差点蹦起来的小春花,上官秋月接着说,“不过既然你不愿参加那就算了。”
“不能算了,我要去!”春花挥舞着筷子大声地说。
“我反悔了,还是不去为好。”上官秋月逗她。
“别啊哥哥……好哥哥……这世上最好最善解人意的哥哥……求求你……”春花放下筷子去抱上官秋月的一条胳膊撒娇。
“不去,看到白道之人就心烦!”
好不容易挣开春花的手,上官秋月故作生气。
“不烦不烦,来……让春花给哥哥捏捏肩膀松快松快……”春花十足狗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