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5-02 20：50：32
芽 儿：你好。
断翅鹰：你好。
芽 儿：你知道咱九原的挠羊赛吗？
断翅鹰：知道，九原是全国闻名的摔跤之乡嘛。
芽 儿：那你就说说挠羊汉的事情吧。
断翅鹰：我不知从何说起。我想问问你，那个挠羊汉是你什么人？
断翅鹰：你怎么不说话？他是你兄弟？
断翅鹰：亲戚？
断翅鹰：丈夫？
断翅鹰：情人？
断翅鹰：仇人？
芽 儿：甚也不是。
断翅鹰：那你为什么要找她？
芽 儿：这个你先别管。俺问你，你知道一个叫摔死牛的挠羊汉吗？
断翅鹰：摔死牛？
芽 儿：哦。知道吗？
芽 儿：你说话呀。
断翅鹰：你找摔死牛？
芽 儿：是啊。
断翅鹰：你找他干什么？
芽 儿：你认识他吗？
断翅鹰：不，不认识。
芽 儿：哦，那就算了，俺下了，再见。
断翅鹰：慢。怎么了？
芽 儿：你什么也不知道，俺不想聊了。
断翅鹰：我……知道些。
芽 儿：你知道什么？
断翅鹰：我知道他为什么叫摔死牛？
芽 儿：那你说说看。
断翅鹰：好吧。历史以来，九原以种高粱为主。每到秋天，红色的高粱把牧马河两岸涂染成了玛瑙般的红颜色。
芽 儿：你说摔死牛。
断翅鹰：那年秋天，生产队长派摔死牛和一个姑娘去晒场上碾高粱。姑娘用铁叉翻晒高粱穗，摔死牛套上黄牛拉着碌碡碾高粱穗子。
芽 儿：哦。
断翅鹰：突然，黄牛象发了疯似地拉着碌碡向姑娘冲去。姑娘转身要跑却被高粱穗绊到了。眼看黄牛就要朝姑娘身上跑过去，摔死牛冲上去抓住两个牛角，右脚横扫牛的前蹄，黄牛一下摔到在晒场上，半天爬不起来——从此，人们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摔死牛。
芽 儿：可是这个人突然消失了。你知道他死了还是活着？
断翅鹰：这个……
芽 儿：怎么了？
芽 儿：你怎么不说话？你告诉我，他活着还是死了？俺求你了。
断翅鹰：我，我不知道。
芽 儿：你这个人，刚才还说知道，怎么又不知道了？你不是哄俺吧？
断翅鹰：不是，不是。
芽 儿：那是咋啦？那你为什么不说？
断翅鹰：明天再说吧。
芽 儿：明天？
断翅鹰：哦。
芽 儿：现在就说吧，我现在就想知道他活着还是死了？
断翅鹰：我知道一些摔死牛的事情。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是谁在找他？找他干什么？
芽 儿：那你先告诉俺，他死了还是活着？
断翅鹰：不行。俺不能告诉你。
芽 儿：你不相信俺？
断翅鹰：是的。
芽 儿：如果俺说了实话，你就告诉俺？
断翅鹰：也许。
芽 儿：也许？
断翅鹰：你认识摔死牛吗？
芽 儿：认识。
断翅鹰：他认识你吗？
芽 儿：不认识。
断翅鹰：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芽 儿：因为俺爱看摔跤。那时候的后生们都爱摔跤，大街上田地里随时随地就能摔。他摔跤很出名，是牧马河上最厉害的挠羊汉。参加过华北四省的邀请赛，得过65公斤级的冠军。
断翅鹰：你这么清楚？
芽 儿：是的。
断翅鹰：你是谁？为什么找他？
芽 儿：俺是受人之托。
断翅鹰：受人之托？不是你找？
芽 儿：不是。
断翅鹰：受谁之托？
芽 儿：俺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断翅鹰：你必须把真实情况告诉我，否则，我什么也不告诉你。
芽 儿：你真知道他的情况？
断翅鹰：哦。
芽 儿：你不是骗俺吧？
断翅鹰：不是。
芽 儿：好，俺就告诉你。
断翅鹰：你说吧。
芽 儿：自从他救了那个姑娘之后，他们就好上了。他们是真心相爱啊。他们在一起劳动，相跟着看戏看电影。摔死牛有跤必摔，几乎摔遍了牧马河两岸的村子。他摔跤时姑娘给他抱衣服，为他喝彩。只要那个姑娘在场，摔死牛就精神抖擞，场场挠羊——那两年是他们一生最愉快的两年啊。
断翅鹰：那个姑娘叫什么？
芽 儿：叫……香椿。
断翅鹰：香椿？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
芽 儿：他们村有一大片椿树林，里边有两种树。一种叫香椿树，嫩芽又绿又红，特别香，特别好吃。一种叫臭椿树，不能吃。那年春天，姑娘的父亲在香椿树上剪香椿芽。她母亲挺着大肚子在地下拣香椿。拣着拣着肚子就疼起来了，来不及回家就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大的叫香椿，小的叫臭椿。香椿就是摔死牛救下的那个姑娘。
断翅鹰：后来呢？
芽 儿：后来发生了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把他们分开了。
断翅鹰：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明天再说吧，好不好？。
芽 儿：等等，你能不能再说一会儿？
断翅鹰：不能了，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芽 儿：那你告诉我，他活着还是死了？
断翅鹰：明天吧，明天再说。
芽 儿：那俺明天等你。
断翅鹰：再见。
芽 儿：谢谢你。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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