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5-04 20:30:21
芽 儿：你好。
断翅鹰：你好。
芽 儿：你知道吗？我早就等你了。
断翅鹰：呵呵。我也早早来了。
芽 儿：我好高兴啊，一夜睡不着。
断翅鹰：呵呵。
芽 儿：苍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有摔死牛的消息了。
断翅鹰：哦。
芽 儿：你是个好人，我谢谢你。
断翅鹰：不用谢。你继续说吧。
芽 儿：好吧，俺觉得你不是个坏人，意愿把真相告诉你。也不怕你笑话俺，不怕丢人了。
断翅鹰：我不笑话你，你说吧。
芽 儿：我把我们的事情全告诉你，你能帮助找俺到摔死牛吗？
断翅鹰：也许。
芽 儿：还是也许？
断翅鹰：是啊。
芽 儿：为了你这个也许，我就说。
断翅鹰：你说吧。
芽 儿：摔死牛救俺那年是1975年。那年俺21岁，他23岁。他救俺以后俺就喜欢上他了。
断翅鹰：哦。
芽 儿：当然，他也喜欢俺。
断翅鹰：哦。
芽 儿：那会儿，不象现在这样婚姻自由。村里有自由恋爱的，也有父母包办的。那会儿还是农业社，大集体，人穷。姑娘们找对象尽量不找农业社的人，想着办法离开农村。大人们也都是这个想法。
断翅鹰：这个我知道。
芽 儿：就在俺和摔死牛好上以后，村里一个有钱有势的人也看上俺了。他在公社当副书记，人们叫他刘大肚。他儿子在部队当兵。他让人来提亲，想让俺嫁给他儿子。
断翅鹰：你同意了？
芽 儿：俺爹同意了。
断翅鹰：你爹同意了？
芽 儿：刘大肚说，他儿子复原后可以在城里安排工作。只要俺做他的儿媳妇，就保证让俺们脱离农村。
断翅鹰：你没有和你父亲说你喜欢摔死牛？
芽 儿：俺不敢说，说了也是白说。因为俺爹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俺怕他，不敢违抗他，俺就答应了他。
断翅鹰：你答应了？
芽 儿：那时候俺不懂事，没有主意，俺窝囊啊。
断翅鹰：这个事情摔死牛知道吗？
芽 儿：他知道些。
断翅鹰：知道些？不全部？
芽 儿：是的。俺不敢全部告诉他。
断翅鹰：为什么？
芽 儿：俺怕他不理俺了。俺舍不得他，还想和他继续好。
断翅鹰：可能吗？
芽 儿：是啊，这就是俺的错误。俺心里喜欢摔死牛，可惹不起俺爹，就瞒着摔死牛。
断翅鹰：你瞒他什么了？
芽 儿：俺对他说，俺不跟那个姓刘的，一定跟你。
断翅鹰：他相信你了？
芽 儿：是的。他相信俺。
断翅鹰：我问你，当时，你是不是羡慕刘家的条件？
芽 儿：说实话，俺不想在农村生活，想进城去。俺知道刘家能满足俺这个愿望，所以，就答应了。——可是，俺心里喜欢的是摔死牛啊。
断翅鹰：就是说，你一方面喜欢刘家的条件，一方面喜欢摔死牛这个人？
芽 儿：哦。
断翅鹰：你既想和摔死牛好，又要嫁给刘家，这是脚踩两只船啊。
芽 儿：是啊。多少年以后俺才明白是俺错了。俺什么都想得到，可是，俺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欠下一辈子都还不了良心账。
断翅鹰：良心账？。
芽 儿：摔死牛相信俺会跟他，就不顾俺爹的反对，也不怕刘家的势力，就公开地和俺好。俺虽然怕俺爹知道，也怕刘家知道，可是俺离不开摔死牛。两天不见，俺就想他。
断翅鹰：哦。
芽 儿：为了这个事情，刘大肚曾经让俺爹管管俺，俺爹骂了俺好几次，甚至要打俺。刘大肚为了尽快把俺娶过去，就催他儿子快些回来结婚。他儿子回信说，腊月就回来。他们就把俺的婚期定在那年的腊月里。
断翅鹰：摔死牛知道吗？
芽 儿：他不知道。
断翅鹰：你没有告诉他？
芽 儿：俺……没有。
断翅鹰：你欺骗了他，所以，你就说对不起他？
芽 儿：不仅是这些，还有……那个强奸案。
断翅鹰：强奸案？
芽 儿：……这是俺最大的心病……
断翅鹰：哦。
芽 儿：那年十一月初八，俺村唱大戏。晚上比赛摔跤。戏还没开，跤旗就插在戏台子的柱子上了。摔死牛吩咐二圪蛋把跤旗拔了，向满场的人大喊：“今天俺村的跤手满待各路朋友，比一比谁是英雄好汉，谁是孬种软蛋。”
断翅鹰：哦，那会儿就是这样。
芽 儿：一听这话，戏场里就象开了锅。本村人担心他们输了。外村人说太欺负人了，不就是个摔死牛吗？看谁摔死谁。
断翅鹰：就是。
芽 儿：到快摔跤的时候，戏场里已经挤满了人，戏场外也是人山人海。
断翅鹰：哦。
芽 儿：可是没想不到，正在九原县培训的巴特尔教练带着三名蒙包职业跤手也进了戏场。二圪蛋害怕了，摔死牛心里也没底了。
断翅鹰；哦。
芽 儿：历来比赛都是小后生先摔，大人逐渐上。谁连续摔到六个人，就是挠羊了。摔死牛组织了俺村的十个后生，安排了先后次序，准备对付外来的跤手。
断翅鹰：哦。
芽 儿：想不到开场后根本没有一个小后生，而是齐刷刷地站出六个楞后生来，其中就有两个蒙古跤手。巴特尔说：我们今天打破常规，高手直接较量。这六个人代表所有的外来人。摔死牛，你要是把这六个人全摔到了，就挠羊了。
断翅鹰：哦。
芽 儿：摔死牛没有任何的退路了，转身就脱了个光膀子，把衣服递给俺拿着。
断翅鹰：你记的这样清楚？
芽 儿：是的。比赛就这样开始了。几千人里挑选出来的六个后生，个个被摔死牛摔得倒在地上。场内场外不停地叫好。
断翅鹰：摔死牛挠羊了。
芽 儿：是的。摔死牛的力气远远没有用完，他象疯了似的还想摔。可是再没有人上场了，原来估计天明时才能见分晓的比赛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断翅鹰：你记得真清楚啊。
芽 儿：我忘不了，一辈子也忘不了。
断翅鹰：你继续说吧。
芽 儿：明天说吧。说起这些事情我就心跳的厉害。
断翅鹰：好，那就明天说。
芽 儿：哦。
断翅鹰：你早些休息吧。
芽 儿：哦。你也该休息了。
断翅鹰：下吧。
芽 儿：再见。
断翅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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