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司玉

南风递过被红布层层包裹的东西，张日山抖了抖红布，一块玉从布里掉了出来。张日山看着玉，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块玉，他认得，但这块玉绝对不该出现在这，它应该随着它的最后一任主人永埋黄土，不见天日。

这块玉象征的，是东北张家祭司的身份，至高无上，而写满悲凉。

张灵山啊张灵山，你终究是穿上了祭袍，挂上了司玉，活成了父亲的样子。是的，他们的父亲就是上一任祭司。

“谁送来的。”张日山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地开口，明明眼底有数不尽的悲伤，硬是一点情绪都没露出来，还是向以前一样云淡风轻。

“不知道。”南风纵然心疼，但她最清楚张日山的脾性，他放不下的，不过是那几个骨埋黄土的人。

以前的九门，有佛爷，有二爷，有八爷。。。现在，他一个人就是整个九门。

南风甚至毫不怀疑，但凡有和那些人有关的消息，这个老东西就可以弃自己身体于不顾，千里迢迢去寻他们，即使希望渺茫。

“对了，还有一张字条。”南风递过纸。

纸上只有三个字，是缠在副官心头的三个字，“古潼京”。字迹娟秀不失锋利，就像张灵山本人一样温柔不失锋芒。

是她！张日山拿着纸的手不觉有些抖动，她回来了，可是，她是怎么回来的。。。张日山不由失了神。他这一生不信鬼神，可偏偏有一群放不下的人，让他宁愿相信神明存在。

“南风。”张日山轻轻唤道，语气是难得的温柔，“准备东西，通知各家，去古潼京。”

尹南风瞪大了眼睛，“你疯了！佛爷不是不让你去的吗？他们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他们是为了钱！”

“我知道，我去是为了真相，为了九门。”张日山看着外面温暖的阳光，扯出了笑容，“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们想让我死，可我偏偏要活。。。”

他一直都希望自己是死在炮火纷飞的战乱年代，战死沙场，以身殉国，可偏偏事与愿违，他活了下来，却再无人陪在他身边，他好想当回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玉面修罗，他倦了，没有佛爷的那几十年里，若不是为了保护古潼京，他怕是早已追随佛爷去了。

南风终究拦不住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平安回来。”“嗯。”

他张日山不是怕死的人，只是，这次路途凶险，生死未卜，能有个人惦记着，倒也算件好事。

“佛爷，你不会怪我吧，我只是太想你了，你留我一个人活着，都没人保护我了……”

一起前去的有齐家，霍家，李家，陈家，还有已经提前到古潼京的小花，铁三角，谢家这一行人，又凑成了九门，只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他们各有各的目的，心怀鬼胎者有，觊觎财宝者有，报必死之心者。。。亦有。

副官转了转手上的二响环，隐隐觉得它有些发烫。“你也感应到什么了吗……”他低低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