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几场暴雨过后,后院的土塌了一块,陈混的尸身露了出来。正巧隔壁张婶来借醋,一眼瞥见,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碗都摔碎了。消息传得比风还快。不一会儿,县衙的差役就来了,为头的正是铁蛋。他面色凝重,看着面色惨白的铁柱和紧紧抓着他手臂的秀桃,叹了口气:
“柱子哥,你这……唉,先跟我回衙门吧。”公堂上,县老爷惊堂木一拍:
“李铁柱,你可知罪?”
铁柱跪在地上,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眼圈通红却强自镇定的秀桃,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老爷,人是我失手打死的,但并非存心杀人,是他欲对秀桃行不轨,我情急之下才动的手,他自己摔倒在篱笆上丢了性命。我……我认罪,但我绝非故意杀人!”
“胡说!”
县老爷还未开口,堂外围观的村民就嚷嚷开了,
“陈混那厮死有余辜!”
“就是!整天偷鸡摸狗,调戏大姑娘小媳妇,早就该死了!”
“铁柱这是为民除害!”
“请老爷明鉴啊!秀桃还怀着他老李家的骨肉呢!”
堂外喧哗一片,多是替铁柱求情鸣冤的。王大夫和老李头也挤在人群前头,老泪纵横。虎子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替他姐夫说话。县老爷连拍惊堂木:
“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喧哗!”
他看向铁柱,语气稍缓,
“李铁柱,你既认动手,为何不报官,反而私自埋尸?”
铁柱低下头:
“我……我当时慌了,秀桃有了身孕,我怕……我怕吃了官司,孩子没见过爹,这个家就散了。是我糊涂,请老爷责罚我一人,与秀桃无关!”秀桃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下,泪如雨下:“老爷,不关柱子哥的事!他是为了救我!是我求他别声张的,要罚就罚我!”
“姐!”
虎子急得喊出声。县老爷看着这对苦命鸳鸯,又瞥了一眼堂外群情激愤的乡亲,沉吟片刻。师爷在一旁低语:
“老爷,陈混确是本地一害,无亲无故。李铁柱平日老实本分,王秀桃又有孕在身依律,防卫过当致人死亡,且有隐匿尸身之罪,但情有可原。”
这时,铁蛋忽然上前一步,抱拳道:
“大人,属下可作证,陈混此前便有多次调戏妇女的前科,街坊邻里皆可作证。李铁柱此举,实属被迫自卫,其情可悯。”
“请老爷开恩!”
堂外百姓齐刷刷跪倒一片。县老爷看着这一幕,最终叹了口气:
“罢了!李铁柱,你防卫过当,致人身死,其后又隐匿尸身,本应重判。但念你事出有因,为民除害,乡邻共证,其情可悯。本官判你杖责三十,罚没家产三成,充作公用,你可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