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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主楼亮起点点昏黄的光，守卫比起平常要松懈许多，林安冉个子矮，身手灵活，一身夜行衣将她几乎融入到夜色中，不被察觉。很快，那几个侍卫就被她用银针解决。她蹲下身去看面罩下的脸：守在外围的并没有昔日熟人，也对，认识的这个时候根本脱不开身，全都在死生之巅中计……

沈筠那边应该已经介入了，林安冉想着，重新戴上兜帽，翻出那个侍卫怀里的令牌挂在身上。

“啧，这个结界……难搞了。”林安冉的手轻轻搭在主楼大门上，摇了摇头。是很复杂的结界，凭她的能力尚且解不开……顾暮雨就这么被人接走了，颜珏卿不可能不加强防备。

林安冉抬手用灵力拟了一只翠鸟，加以传音咒：“结界打不开，需寻别路。”

“站着，什么人？”林安冉转身，看到了那个身影——是今晚外城主巡的人。她深吸一口气，拿出先前的令牌。

对方瞥了她一眼：“出什么事了要去主楼？”

林安冉压低嗓音道：“城外看到沈筠和顾晚棠，此事……”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远处一阵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无比明显，却又在到了某一点后突然安静。

莫非是他们找到了密道？

“颜宗主已圆寂，如今，这主权由我来掌。”一道扩音咒传出，林安冉听出，是顾暮雨的声音：“违抗者，格杀勿论。”

他清冷的嗓音在这夜晚显得无比冷冽，那人诧异的看了林安冉一眼，抬手就要拔剑……

“子悠，召来！”林安冉举起子悠放到唇边，侧身躲过对方一剑的同时吹了几个音，便见对方口鼻出血倒下。

……

顾暮雨手提梦棹，脸上的血还未干涸——并非他的，而是这房间内包括颜珏卿和房内原先所有人的。

颜珏卿是自杀。

在看到顾暮雨破门而入，梦棹第一次沾了人血的时候，他笑了。

“顾宗师，你看，哪怕你再怎么压着还是没有用……八苦长恨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了，你就算是想拔也无法拔除了……我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那么你呢？别想着自己多清白，你也一样……都是见不得光的，都见不得光！”

颜珏卿自杀时溅起的血溅到顾暮雨脸上，温烫滑腻的……

就好像多年前在醉玉楼杀的鸡

鸡血被点在唇间的那种感觉又一次浮现

只不过这一次

是人血

“晚棠，你……”白纭川此时收拾了外面碍事的几人，进来看到顾暮雨浑身血污：“这血是……”他看着满屋子的死人。

“不是说过的吗，归降者不杀，你为什么……”

顾暮雨回头，点了血的唇殷红，鲜艳欲滴。

“他们碍了我的路，这天下人全都碍事……”顾暮雨喃喃道：“都该杀，杀了就都清净了，就都能归乡了……”

颜珏卿说的不错，他的确是从无间地狱爬出的厉鬼。

这辈子都见不得光。

——

宋清桉写的好菜……这章唯一的作用就是写个小顾的八苦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