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宴睢,宴景煦不由得鼻子一酸,默默的把水杯双手捧起来,想挡住自己的脸。
纤白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小黄鸭水杯,透明的杯身将宴景煦此时甚是伤感的表情映照的一清二楚。
从来没有离开家去这么远的地方的宴景煦在住宿舍的第一个夜晚就十分想念家,但少年的底气和面子又让他强忍着表现出来。
如今温停云一来,胸口的思念哗啦啦就涌了出来。
“我想回家,云哥。”宴景煦的声音又低又软,神情无比低落,双眼此时哪还有什么神采奕奕:“但我又怕我大爸凶我。”
宴景煦害怕宴睢,这真真是害怕到骨子里了。可思家过甚的他还是壮着胆子小声说:“我想让小爸爸来看看我。”
以宴睢对曾煜汀的占有欲,宴睢是不会允许曾煜汀单独离开他去这么远的地方的。
“那给他打个电话?”温停云建议。
“昨晚上打了,我没说我想回家。”宴景煦苦巴巴的看着温停云,希望能从温停云的身上得到些许的安慰。
温停云能来主动见他,对宴景煦这受伤的小小心灵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慰藉了。
“云哥,你说,我这可咋办?走的时候我还吹牛来着……现在真打我脸了……”宴景煦无比后悔当时择校时候的一股脑儿热血。
“是想回去吗?”以宴睢家的力量,宴景煦如果真的适应不了建宁市在校的集体生活,只要宴睢走动一下,回津海上学也只是时间问题。
“想回去,但我不好意思。”得,宴景煦完全把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了,也是算起来温停云陪他长大,完全把温停云当成了自己的兄长,这会让哭诉起来完全没有面子包袱。
“你知道我大爸爸,他根本就不想我回去,回去只会让他觉得破坏他跟我小爸的二人世界。”
从小就在两位爸爸恩爱感情之下长大的宴景煦经常觉得自己就是曾煜汀生的一个小电灯泡,现在小电灯泡长成了大电灯泡。
以前那么小,宴睢都觉得他碍事,现在哭唧唧的回去,他都能想得到宴睢有多么生气了。
这真是出师未捷他先死,常常都怕被爹打。
“其实……你可以让宴叔过来看你。”
“他会不会觉得我娇气?不对,他从小就觉得我娇气,还说我小爸爸把我惯坏了。”不想不气,越想越气:“云哥,我就只想小爸爸来看我,唉……我好想小爸爸来看我……”
“别叹气。”
“叹气会带走好运气,我知道,我只是忍不住,实在忍不住。”
“你训练的时间该到了,我送你去操场。”
“不想去训练。”宴景煦只想摆烂,在家他连步都没跑过,结果来上学又要早起又要踢正步、站军姿学擒拿术。
心中虽然千百个不愿意,但宴景煦还不敢直接翘掉军训,主要是怕老师跟宴睢打报告,宴睢知道了,他肯定没好果子吃,当宴睢的儿子好难。
宴景煦慢吞吞的往操场走,真希望这条道能无限延长,最好是走到操场上午的训练就结束了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