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很长很长，分三次发以免大家阅读疲劳x
采访人：沈空名
受访双方：嘤其鸣矣曹梦、刘荷
以下为沈空名记述视角！
———
某自思衬，既已身归冥府，也不妨把尘俗身份抛却，撰几卷闲书，作一回闲人。故为朽身起一混号“空名”，盖取功名利禄尽弃之脑后之意。
某常听闻，自古不论王侯将相、平民草寇，倘来人世一遭，生前身后，皆难逃“风月”一债。原欲为此作传，聊作遣闷之趣，却因辞世之前此心只如枯槁朽木，那二字竟皆是虚情假意付之，犹似分毫不曾经历。不得已，便于往生街走访，录“风月”百问，待有心人来解惑，自己也好细玩二字意味。
却可巧，闻说前月有二人先后新至此地，听鬼差议论道是“真真乱世一双奇人”，少不得留心。待要亲至相问，却因并不相熟，不知如何开口。又可巧昨日于往生街灯会，恰逢她二人观灯猜谜，见那说亲非亲、说疏非疏，虽并肩而行却彼此不肯相近之态，心下更觉奇甚。便亦作一谜，悬于二人前路所挂灯上。不多时二人果指那谜议看，却未见分晓。某便上前指点几言，其中一人便赞妙，因攀谈起来。
言语间，某便徐徐引出图谋。一人笑道何妨，另一人却不言语，半晌方默然点头。某自是倍觉荣幸，便邀二人至陋居，将这百问和盘托出，将二人答言，一并辑录于下。
后日每每回看，只觉人心难测、百般纠缠，竟至于此。
只得叹叹。
———
沈空名（后文简称沈）：两位应邀，实乃沈某之大幸。敢问二位姓名？
曹梦（后文简称梦）：敝人曹梦，当朝丞相。这位乃是当今天子……
刘荷（后文简称荷）：刘荷。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沈：敝姓沈，自号空名。
梦：（笑）先生此前说今日是为私访相邀，因要先问先生想用何人的耳目听……是要朝堂之上的，还是宫闱之间的？
荷：……丞相！
沈：哈哈，二位自己决定吧。
1.初次见面的场所？
沈：二位初次见面是在哪里？
梦：陈留江畔。
2.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沈：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梦：看陛下举止端庄，想是哪家的小姐，娴静温雅。
荷：丞相那日打扮得飒爽，腰间一把佩剑，原以为她是武将出身。
3.第二次见面在哪？
沈：那第二次见面在？
梦：不得已随父亲去为陈留公主贺寿，没想到竟是故人。
荷：（笑着重读）“不得已”？
梦：臣照直讲，真真不喜欢繁文缛节。再说臣不知陈留公主是您，不然臣如何会拖延至晚上才去？
4.有做过关于对方的梦吗？是什么样的？
沈：接下来一问可是颇有意思……对方可曾入梦来见？
荷：不曾。
梦：陛下一点都不记挂臣……
荷：……朕睡得沉，不常有梦。
沈：嗯……斗胆一言，不常做梦恐是身有微恙。
梦：臣过几日再为您送些进补之物。
荷：何必。丞相又如何？
梦：臣每每出征，卧于帐中辗转之时，念起陛下，便是好眠。
荷：少油嘴滑舌。
梦：臣说的是真话。
荷：那丞相且说说梦见过什么？
梦：少时与陛下在陈留度过的日夜，行过的山水，或是言谈笑语，曲赋诗书……
沈：丞相也是念旧之人啊。
5.当初是谁先告白的？
沈：接下来这一问……（面上难掩笑意）可要看看二位谁是坦诚之人了。
梦：但说无妨。
沈：二位谁先向对方表明心意？
（一阵微妙的沉默，而后二人同时开口）
荷：（面红）……这是什么话，朕和丞相不过君臣之谊，有何心意可表！
梦：自然是梦，梦哪里敢让陛下开尊口……
沈：（实在忍不住，偏过头去笑）二位……二位真是……
荷：（附耳与曹梦）曹梦德！你当日分明说好……
梦：（侧过脸直直看她，似笑非笑）沈先生不是说过他非此世之人？再者，臣不过说实话。陛下若是忘了有此事，臣便现再与陛下说一回。
沈：（笑）甚好甚好。
荷：……朕不准！
6.当时心情如何？&7.在哪里的什么时候告白的呢？
沈：可否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荷：咳，这种事还要详细……
梦：（笑）陛下愿意让臣讲，臣就讲。
荷：朕就是不愿意，丞相也会变个法儿讲吧……
梦：陛下算是同意了？
荷：……罢了，只别说些不该说的。
梦：都依陛下。
梦：当日梦迎驾洛阳，陛下幸梦军营，与梦同榻眠卧。叙至夜半，颇觉旧日难追、相逢不易，因取了随军陈酿邀陛下同饮。几年不见，非但彼此境况不曾稍好些，反倒各自添了新伤。酒虽不烈，佐那一夜久别对泣光景，竟也有几分灼心。
梦：（笑意渐敛）梦向来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却为陛下是珍重之人，又怕唐突，有一言竟埋心十余载。终是醉意上涌，情难自抑，少不得便将真心话出了口。
（静默一时）
荷：那丞相可当真藏得深。相交十余载，那日之前，朕竟是分毫未觉。
梦：……陛下是当真未觉，还是未敢置信？
（静默良久）
沈：那陛下可还记得当时作何感想？
荷：都过去多久反再说起……哪里还记得当日。
梦：陛下倒已忘了？
梦：（欲开口，终于只是口中呢喃几字，听不真切）
沈：沈某观丞相却不觉是心直口快人，却似城府颇深。
梦：哈哈哈，至少……曾经是。
8.成为恋人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
沈：二位互表心意后，做的第一件事是？
梦：是说当晚？
沈：（笑）二位觉得当晚便有大事，那便是当晚。
梦：（亦一笑）那倒确是……
荷：不过酒酣后便睡下罢了，何来大事。
梦：嗯？陛下就不觉得那般良宵配佳酿，酒酣便睡甚是可惜？
荷：（面红侧眸）不然，丞相还要说出什么来？
梦：是梦的不是，梦住口了。（笑向沈空名）原是一时口误，自然不曾有的。
9.关系确立后，送对方的第一件礼物是什么？
沈：互表心意后，二位送对方的第一件礼物是？
梦：这却是难为人了，那一夜之事既不准讲，这话也难答。
沈：那夜之事与赠礼，难道还相干？
梦：自然。
沈：（意味深长笑）既如此，纵不必问，沈某亦知晓了。
荷：先生究竟知晓何事了……！
10.最希望对方送你什么礼物呢？
沈：最希望对方送自己的礼物是？
梦：陛下赠臣之物便是天恩，臣荣幸之至，别无希求。
荷：丞相趁早把这一席套话收起，只说真心话便罢。
梦：那臣便向陛下求一物。
荷：何物？
梦：唯愿——陛下与臣，永不离心。
（静默一时）
荷：……不可复追之物，何必再提。
梦：也罢……那陛下有何爱物，凡是臣力所能及，隔日便为陛下送了来。
荷：朕是个贪心人，恐怕朕想要的，丞相再给不了了。
梦：何妨直言？
荷：汉祚永续，还都于洛。
梦：陛下……
荷：（苦笑）不必说了，朕知晓丞相自然有千万般的难处。今日原不该提，先生请续下一问吧。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