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媚死了。
就在那个江承野辗转反侧睡不着的夜。
江承野连续上了五天夜班,在第六天早上十点钟起来的时候,他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这里是江先生么?您和舒媚小姐是什么关系?现在有点急事,请您来医院一趟。”
江承野刚开始没放在心上,以为是遇上了新型诈骗,当他吃完早餐的时候才记起来舒媚在榕城没有别的亲人,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没有人能帮她。
虽说他们分手很久了,但他还是有必要去了解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然心里还真过意不去。
他去了医院,舒媚的父母和几个医生都站在病房门口,整个场面寂静一片,阴森如斯。
他一下子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承野你总算来了,你看看舒媚走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你!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舒妈妈的眼角瞟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崩出来,她跑到江承野身边,抓住了他的手。
江承野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耳边嗡嗡的,就只听得见舒妈妈的哭声。
“舒媚!我的好孩子……”舒妈妈越哭越伤心,江承野的情绪也一下子上来了,她妈妈跪在他面前,拉着他,请求他,“舒媚那么喜欢你,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有你的身影…你却…”
话语再次哽咽喉间,江承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唯一能确认的就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舒媚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舒妈妈一直觉得这是他的错,因为她在女儿家的桌子抽屉发现了许多病单,还有许多关于江承野的日记,所以女儿得了抑郁症,都是托江承野所赐。
“阿姨,节哀。”他说。
去火化场的路上,江承野一言不发,舒媚的亲朋好友都到场替她送行。
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天下了点小雨,给郊外陵园增添了几分沉重气息,有凉风吹过,一年的寒冬又要来袭。
他穿着黑色奠服,手捧着白色的花,观察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
江承野和舒媚交往的那段时间没有发现她患有急躁型抑郁症,她缺乏安全感,那段时间他成天出差,一周里只有两天可以见面。是她先怀疑他在出差期间找女人,可他压根没这个闲工夫,对她的态度也是一日不同一日。
他不爱她,只是喜欢二人相处起来的舒服感,但她却爱他入了骨。
多可笑呀。
分手后舒媚还久久不从悲伤里解脱,她写了日记,写了很多,但这些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她不说,就没人会知道。除非,会像现在这样,用恶劣的方法——在遗物中向世人宣告,舒媚爱江承野。
舒媚是服用了大量安眠药而永远睡过去的。
在睡前她想,她熬不住了,她要约江承野第二天出来见面,但夜还长,这次她永远不会醒来了。
“都怪你。”
都怪江承野,若不是他,舒媚就不会死。
他闭上了眼,闹里一锅粥,他活在世界上就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