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看眼前的这张脸，愣住了。
眉心一点丹砂，眼珠黑白分明，干净伶俐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泽芜君。”
这声呼唤让蓝曦臣回过了神，眼前少年面庞稚嫩，蓝曦臣躲开少年的眼睛，有些遗憾道：“失礼了。”
金光瑶笑了笑：“泽芜君怎么会在这里？”
蓝曦臣疑惑不解：“你认识我吗？”
金光瑶恭敬地低下头：“泽芜君说笑了，你德高望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样客套奉承的话说得动听，也像他。
蓝曦臣暗暗叹了口气，淡淡一笑：“我似乎对你有些印象。”
金光瑶恭敬地点点头：“那夜暴雨，泽芜君借给了晚辈一柄伞，晚辈还没有还回去，多谢泽芜君。”
蓝曦臣的记忆逐渐清晰，忽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忙说：“举手之劳，不知道我是否还给了你其他的物件？”
金光瑶抬起头来，顿了顿：“确有其事，不过晚辈并没有带在身边。”
蓝曦臣闻言，皱了皱眉：“那日我有些酒醉，忘了所赠之物，请问是什么东西？”
看蓝曦臣这样，金光瑶不禁暗暗发笑，有些为难地说道：“是个锦囊，泽芜君送的，本应好好收着才是，可晚辈回来时，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蓝曦臣一惊：“丢了？”
金光瑶苦笑道：“泽芜君恕罪。”
蓝曦臣摆摆手：“罢了罢了，也许命中注定，应该如此。”
金光瑶不再说话，转头抄了一捧水将手洗净。
蓝曦臣有些失神，心里自责:“原以为多少能弥补些，没想到这也丢了。”
“咦？”金光瑶一声疑惑让蓝曦臣回神：“怎么了？”
金光瑶指了指蓝曦臣的衣袂：“泽芜君你的衣服沾了泥土了。”
蓝曦臣低头一看，金光瑶指的地方有一块不大不小的黄泥。兴许是蹲下来时蹭到了池堤的湿土。
“晚辈逾越，只是泽芜君这样去见人也有失颜面，不如让我替泽芜君稍稍清洗。”
蓝曦臣红了脸：“多……多谢。”
金光瑶莞尔，蓝曦臣凑近了些，将手袖伸了出去。
蓝曦臣看着眼前的人，仍旧觉得心悸。这也太像了。
金光瑶年少时受苦受难，消瘦，眼前的人却红润精壮，若是阿瑶年少时富裕些，可能也是如此吧。
金光瑶微微勾起唇，认真清洗的样子和蓝曦臣记忆里的孟瑶渐渐重合，蓝曦臣喃喃道：“阿瑶………”
金光瑶颦眉，将衣袂拧干：“好了。”
蓝曦臣甩了甩衣袖，金光瑶又抚了抚，衣袂平整了许多。
“我曾有一位故友，也替我洗过衣服。”
金光瑶听着，垂下眼睑：“泽芜君待人宽厚，所交之友自然良善。”
蓝曦臣点点头：“你和他一样伶俐聪慧，好好勤勉学习，日后必有成就。”
金光瑶笑了笑：“借泽芜君吉言。”
蓝曦臣有些恍惚，眼前人非彼时人，可这一颦一笑实属太像。
少年勾起的唇角，湾进一轮月色，温润如玉的模样看得蓝曦臣心口狂跳不止，蓝曦臣有些挫败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泽芜君！金宗主请您去议事！”蓝景仪的出现，拉回了两人的思绪。
金光瑶忙转过身去，蓝曦臣拉开了点距离，看了看金光瑶：“再会。”
蓝曦臣应了景仪一声，与其一起离开了。
金光瑶一个人站在柳树下，默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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