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苍白的少年躺在床上,他的眉头紧蹙像是遭遇了噩梦侵袭,搭在被褥上的手指随之颤动着,偶尔无意识的呢喃着几个字音。
少年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撑着床榻虚弱地翻身坐了起来,眼前闪过梦中不断重复的画面,咽下喉咙里的酸涩,然后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欧趴“呵。”
那样惨烈的痛苦记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这些少年努力逃避着的,终究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
夸克族的天才少年陨落神坛,八岁那年的昏倒成为了不可挽回的开始,曾经的艳羡崇拜悉数沦为同情和怜悯。
欧思麦趴永远记得,在那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他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那个被称作没有可能治愈的驶卷使衰竭症。
……
瘦弱的小少年倚靠在病床上,他透过遍布尘埃的玻璃看见鸟儿徐徐的略过这扇紧闭的窗户,病房门外被刻意压低声音的交谈也隐隐落入耳中。
很快,病房门外的人陆陆续续进来,他看见了目前在为夸克医学奔波忙碌的、现已经任教北萌魔医学的姑姑以及几个生面孔——看起来是负责他的医生。
???“小同学……”
小少年的面色苍白如纸,他看着回避他视线的人们好像有了些心理准备,却还是不甘心地攥紧了病床的被褥。
眼前似乎有水雾茫茫蒙住了他的视线,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他低头遮掩住自己的脆弱和无助,很快有几簇小水花滴落在了洁白的被褥上,逐渐晕染成了一朵又一朵的灰色花朵。
欧趴“我…是什么病?”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原本还隐隐浮躁着的一些东西冻结,面带不忍的医生对上了他的视线,那双因年老略带浑浊的眼睛里无法掩藏的同情和怜悯几乎要将他彻底吞没。
???“…驶卷使衰竭症。”
夸克族的驶卷使衰竭症——那是一种得病几率极小的绝症,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背负这种疾病的人并不会立即死亡,只是会在往后的余生里感觉到自己的驶卷使一点一滴地消逝。
如同慢性毒药般浸入骨髓却无法根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消瘦下去,一直等待着那不知道何时会到来的死亡之日。
???“很抱歉,我们没有办法治疗驶卷使衰竭症……”
明明心底早有定论,可当那位护理长直白地点出了事实——他想要逃避的那个事实,少年觉得整个世界彻底坠入了黑暗,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轻描淡写的一句结论成为了围困少年至此的梦魇。
少年合上了酸涩的眼睛,过往的记忆便失了色彩,很快的化成了大块斑驳的灰白色块剥落,他无奈地揉了揉阵痛的太阳穴。
这可真是一个噩梦啊!
深夜的几缕月光沿着宿舍窗台照进了房间,恍惚的少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迎接这抹月光,浅白的光芒悄然地溢满了掌心,然后逐渐迁移到了他掌心以外的地方,铺满了整床被子。
少年的眼神不自觉地游移到光芒的所在,晴朗的夜空中一轮圆月高悬,万里无云。
欧趴“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少年突然笑了,如春日暖阳般的和煦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