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想起那些该死的记忆,秦霄贤就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受控了,总忍不住地回想一些事。
明明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要说对不起的女生,这么多年来也已经是数量可观,以前不是没人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但秦霄贤爱得痛快,离开的也痛快,只能说他付出得远远不如旁人,才能轻易说出分开二字。
就算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要在家里的干涉下步入婚姻坟墓,秦霄贤一贯的理念也是互不干涉,为了一个人约束自己,是他想也不曾想的虚话。
会结婚,但一定会为了新鲜感出轨。
明明梦里的他也那么做了,可为什么还要反复地纠缠旁人?如果仔细咀嚼其中滋味,就只剩苦涩,似有若无地噎着嗓子。
……裴安走得那天,好像也是下雨。
像今天似的,阴沉沉的天气。
裴安“你把我约到这里,说要讲什么财产分割的笑话,秦霄贤,你是小孩子吗?怎么这么幼稚?”
穿着黑色西服的人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自婚后便隐居幕后,一心一意操持着家庭,反而把一些事放手给别人去做。直至离婚,看着对方重新意气风发地站在曾经的位置上,秦霄贤才不得不承认,裴安是天生的成功者——至少,她比一般人的心性都要坚韧。
她的字典里似乎没有纠结这个词,要结婚就爽快地退步事业,要离婚就潇洒地走回职场,哪怕几年的时间过去,适合她坐的位置还是老样子,甚至还在庆祝她的复出。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兴许是不舍,但也有百分之四十的不甘。明明知道对方已经是尽职尽责的妻子,可秦霄贤还是忍不住离开,他总觉得自己跟她之间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捆住了,但正式剪断,又再也触碰不到地面。
秦霄贤指尖挟着烟,因为长期接触尼古丁,他的指腹处已经隐约泛黄,烟草蔓延到了皮下:
秦霄贤“……只是感觉很久没见了。”
他垂着眼,任由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身上。微弱的红光晃动着,若不是微微遮了一下,怕是马上就要熄灭。
裴安“我看你是在说胡话。”
裴安右手握着伞,抬起腕表看了一眼:
裴安“有什么话快说,估计我这是最后一次被你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叫出来了。以后我们好聚好散。”
秦霄贤“你为什么……为什么总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个词?好聚好散……所以只有我在乎,对吗?”
秦霄贤倏地站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愤怒,可能是因为曾经包含爱意喊他名字的人现在变得如此淡漠:
秦霄贤“所以那十几年对你来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裴安“你要搞清楚,秦先生,关系是您亲手斩断的。我有选择权么?”
秦霄贤“可是……可是……”
秦霄贤往后倒退一步,神情悲切:
秦霄贤“可是你曾经那么爱我,怎么就这么容易地放弃了我?!怎么就……这么简单?”
兴许这份迷茫的不甘,才是折磨他不愿放手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