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贤“对了……安安。”
秦霄贤正拿着擦碗布，抹去上面沾着的水珠。
他好像很想尽量用轻快的语气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但是因为空间太过安静，裴安抬起眼眸静静的盯着自己时，漆黑的瞳仁中好像只能倒映出自己的样子，于是秦霄贤的心忽地乱了，语气有些结巴。
秦霄贤“那个，那个……其实，嗯，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情，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裴安“你说就行了。”
裴安不清楚他要说什么，不过她心里大概能猜到，谈话的主人公应该是自己。
秦霄贤“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突然想到了一些跟现实世界不同的记忆，你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是发生过的，在历史上的某一天，或者某一时刻，记忆中的东西也是真实存在过的……如果有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可以原谅他吗？”
秦霄贤咬着唇，他很紧张，紧张到握住瓷碗的手指边缘捏的发白。就像是被推上邢台的犯人，面对着一句话就能掌握生死的法官，明知道自己还有可能万劫不复，但还是忍不住想问她，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裴安“对不起我的人多了。”
裴安笑笑：
裴安“难道我要让他们一一偿命吗？”
不过紧接着，她话锋一转：
裴安“但我的确不是什么善类，我自始至终都感觉以德报怨这种做法很蠢，蠢到家了。”
秦霄贤的心凉了半截。他艰难的开口，嗓子发涩。
秦霄贤“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裴安“不过你也说了啊，是回忆里的事情。至于回忆到底是否真实，我们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呢？”
裴安静静地望着他，秦霄贤的嘴巴张开又闭上，她在欣赏对方痛苦的神色。
秦霄贤“可是……那些都是真的。是种下的因，是……是……”
秦霄贤说不下去了。
如果他没有喜欢上裴安，他就不会想起这些，不会痛苦，也不会为了一个人的情绪小心翼翼到说不出话。
秦霄贤“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他颓废地把盘子放回凹槽，在底部跟架子严丝合缝时，秦霄贤忽然决定要坦白了。
他知道之前是自己做错了，你知道不该奢求裴安的原谅，但至少，在她记不清的时候，也有权利知道这些。
自己要对她赎罪。
裴安“什么？”
秦霄贤“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半小时后，秦霄贤握着装了红茶的杯子，跟裴安坐在一起。
沙发很软，真皮的，他却觉得如坐针毡。
秦霄贤“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秦霄贤静静地望着裴安，他在半小时内讲完了属于他们的一生。那些爱着的，或者不爱的，都应该被历史翻过书页，然后压在他身上。
裴安“你是说……我们曾经相爱过，而你背叛了我。”
秦霄贤“……对。”
他咬着唇，嘴里已经尝到了血腥味。
秦霄贤“对不起。”
裴安“……”
裴安没想到他今天居然直接坦白了，而且在她的印象里，秦霄贤压根不会是主动说对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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