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顾云渺并没有得到答案，顾弇离开的背影就像是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夜里，凌不疑终于赶回了府邸，这战事来得突然，本不用他去，但偏偏圣上将任务给了他，中途又出了许多人，实在奇怪得很。
一回来，他便听留下的人说了顾云渺订亲的事，心上的郁闷似乎被身体的疲惫更加伤人。
可他知道顾弇让顾云渺远离自己的原因，尘埃未定，他还不能说出一切。
凌不疑“正好，库房里的那些东西就给她做嫁妆吧。”
他虽然看上去并无异样，可梁邱启兄弟二人知道，那嫁妆原本是聘礼。
看向隔壁宅院里生长出来的树枝，凌不疑仿佛都能看到挂在那树上的木牌，一字一句都是对他平安的祝愿。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睡下了。
夜里骤雨急来，雷电将顾云渺从床上惊起。
她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掀起床帘时，慕荷刚从门外进来。
顾云渺“这是怎的了？”
慕荷“凌将军回来了，不过...何府被灭门，将军临时授命去捉拿肖世子等人。”
何府？刚刚惊醒，顾云渺的头还胀痛得很，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回想是那个何家。
脑中闪过那张傲娇的脸，顾云渺想起来了，与肖世子扯得上关系的，是与楼垚退亲的何昭君。
灭门...难道何昭君也？
心中唏嘘不已，可唏嘘之外，又比旁人多了些感触，大概是经历过那一夜，所以明白那种绝望。
慕荷“不过据说何昭君与其弟始终未被找到，活着也不是不可能。”
这一觉是注定难以睡好了，顾云渺干脆披了衣服起来，走到院子里去。
慕荷见状，便转身回房拿了木牌与笔墨。
这是顾云渺的习惯，每次凌不疑出征，她都会写下祝福挂在这树上，没有一次缺席，这满树都不知挂了多少。
不止是有凌不疑的，还有顾弇的，她虽不了解他何时出征，却知道他打了哪些胜仗，一有消息传来，顾云渺便能在这树下站上大半天。
————
第二日一大早，比捷报先来的，是程少商拉着楼垚来找她的敲门声。
程少商“嫀嫀阿姊可听说了何家的事？”
程少商眼里只有嫀嫀阿姊，抬眼望过去，这才发现对面走廊上站了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程少商“顾.....顾伯父。”
拉着程少商走到自己院子里，听她惊叹自己院子里那棵大树还有院子里的稀奇玩意儿。
楼垚与顾云渺的关系并不算亲近，最紧密的联系也就是程少商了。
此刻程少商没空管他，他便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顾云渺“楼公子请坐，我与嫋嫋是好友，你既与她订亲，往后便也可以将我看做阿姊。”
楼垚“阿姊。”
楼垚只有哥哥，还从没叫过阿姊，不过经常听程少商念叨顾云渺，心中对她也很是好奇。
顾云渺“何家的事我已经知晓，你向来是个爱懒床的，今日怎么为了这事儿早早来找我？”
顾云渺还以为程少商说的是何家被灭门的事情，还在疑惑呢，就听程少商说
程少商“当然得来找阿姊了，虽然你不想嫁给裴公子，可也不能就这样让别人直接抢了吧。”
在程少商看来，自己不想要是一回事，别人抢走又是另一回事，顾云渺的东西，怎么能别人抢走呢？
顾云渺“裴公子？裴霁筠？”
这事儿和裴霁筠有什么关系。
见她疑惑，程少商和楼垚这才明白这两人说的不是一件事。
原来何老将军在死前曾留下遗书，希望圣上能将何昭君许配给裴霁筠。
楼垚和程少商订亲也快半月，消息自然是传到了何老将军的耳朵里，原本楼垚是第一人选，可他不想破坏他和程少商的亲事。
于是便选了祖上有爵位的裴霁筠，他家中无其他长辈，自身又是个品行端正的人，即使没有母家撑腰，何昭君也不会被欺负。
这一番下来，顾云渺不知自己心情如何，便让程少商和楼垚先回去，顺便带走了些她原本准备带给程少商的点心。
顾云渺“慕荷，准备马车，去裴府。”
她心中有想法，却也该知道，这被命运戏弄的另一人是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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