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写真

苏悦做了一晚上稀奇古怪的梦，在梦里她和恐龙用英文聊天，因为不知道恐龙的英文名，她被恐龙一脚踹飞。

睁开眼的第一件事，苏悦急急忙忙拿出手机搜了搜恐龙的英文。

闹钟还没响，苏悦就被台灯下摊开考研政治真题惊醒。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发现自己竟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脸颊还印着笔记本上“马原唯物辩证法”的字迹。

窗外天还没亮透，只剩她桌前这盏灯亮着，暖黄的光打在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上，连空气都透着紧绷的味道。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王源发来的早安消息，附带一个热气腾腾的咖啡表情包：“猜你又熬夜了，楼下便利店新到了无糖黑咖啡，记得去买。”苏悦指尖划过屏幕，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距离考研还有189天，她在书桌角放了一个倒数日排，没过一日就翻一张。

导致她非常焦虑，几乎把自己焊在了书桌前，每天三点一线：宿舍、图书馆、食堂，连之前雷打不动的睡前练声都停了，手机里的录音软件早就落了灰。

她起身去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头发随意挽在脑后，额前碎发垂下来，显得有些潦草。

正对着镜子涂眼霜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王源的语音电话，背景里能听到吉他调音的声音：“醒了吗？刚写了段特别简单的旋律，你现在有空的话，跟着哼两句？就当给脑子放五分钟假。”

苏悦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对着听筒轻轻“喂”了一声。吉他旋律很轻，像清晨的风拂过树叶，王源的声音混在旋律里：“就唱你之前写的那句‘星光落在’，试试用气息带一带，别绷那么紧。”

她深吸一口气，试着开口，起初声音还有些沙哑，可唱到“星光”两个字时，忽然想起之前深夜复习时，王源隔着屏幕陪她练声的场景。

那时候他刚结束演唱会彩排，还穿着舞台服，却拿着吉他陪她一句一句调整转音。渐渐的，喉咙的紧绷感散了，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她甚至能听到自己久违的、带着松弛感的尾音。

“怎么样？是不是舒服多了？”王源的笑声传来，“我问过声乐老师，说长时间低头看书会让声带紧张，每天哼两句能放松肌肉，还不耽误你做题。

”苏悦嗯了一声，低头看着真题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忽然觉得没那么压抑了：“刚才对着政治题快睡过去，现在好像清醒点了。”

挂了电话，她按王源说的，去楼下买了无糖黑咖啡，

想拍照片给王源，打开手机弹出了写真馆的短信，问她之前预约的腊月二十八的拍摄，要不要提前确认风格。

苏悦看着短信，脚步顿了顿。

当初预约写真，是想记录一下新年，可现在看着镜子里憔悴的模样，她忽然有点打退堂鼓。

连轴转的复习让她没心思打理自己，更别说拍写真了。

晚上回宿舍时，王源又发来视频电话，这次他在录音棚里，面前摆着一堆乐谱。

“今天复习怎么样？”他一边整理乐谱，一边问。

苏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写真馆的事：“我现在这个样子，拍出来肯定不好看，要不取消算了。”

王源抬头看向镜头，眼神认真：“哪不好看了，我觉得一如既往好看啊！而且写真就是记录当下的状态吗？等你考研结束再看，会觉得现在为热爱坚持的自己，特别珍贵。”

他顿了顿，拿起吉他弹了个欢快的调子，“备考很重要，生活也很重要，别因为备考忽略了生活”。

苏悦看着屏幕里的王源，又低头看了看书桌上的便携麦克风，忽然想通了。

她回复写真馆：“不取消，我想拍一组带吉他的，还要留一组穿卫衣的，记录我备考的样子。”

发完消息，她捋捋头发打开相机，拍了一个唱歌视频，看着视频里很久没仔细看的自己，她唱了那句自己写的歌词：“星光还在，我会沿路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