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进厅堂。
魏劭懒懒一笑,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青玉酒杯的边沿。
眼底却似淬了寒冰,没有半分温度。
“那便好。”
他低沉醇厚嗓音在静谧的厅堂内格外清晰:
“我家阿梵最疼爱这个妹妹,世子最好让我小妹过得顺心些,否则——”
他眸光骤然一冷,手中酒杯重重落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碰撞声:
“我家阿梵若为小妹烦心,不高兴了,我定带兄弟们去良崖'看望'小妹。"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大乔,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大乔狠狠瞪了他一眼,纤纤玉指紧紧攥住杏色罗裙的衣料,指节都泛起了青白。
这个可恶的家伙!
尚未成婚,便一口一个"我家阿梵",简直不知羞耻!
她双颊绯红如三月桃花,又气又恼地低下头。
鸦羽般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不愿再看那人一眼。
厅内熏香袅袅,刘琰和刘扇相视一惊。
刘琰强压下心中慌乱,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魏候多虑,我与表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意深厚。
我若娶了她,定会对她千依百顺,让她一生平安喜乐。"
“那便好!”
魏劭宽袖轻挥,玄色锦袍在烛光下泛着暗纹,他慵懒坐着:
“不过令叔刚才的话,实在荒唐。
乔家本就没什么属地,你们若取一城,对乔家而言,损失太大。
不如,我割一座城池给你们,权当给小妹添妆。”
庭院中梅花被微风吹落,花瓣轻轻飘进厅内。
刘扇连忙拱手,山羊胡随着动作微微颤动:
“刚才是我失言了,还望魏候不要介意。
至于城池就不必了。”
他干笑两声,额前直冒冷汗。
魏家兵强马壮,谁敢要他的城池。
城池所有权上午交接,下午他的兵就能踩平良崖王所有属地。
“还是长辈识大体。”
魏劭冷笑一声,锐利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众人。
厅外传来仆役们准备宴席的细碎声响。
刘扇稳了稳心神,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魏候过奖了!
既然他们夫妻情深,不如今日就订下婚期,成全了他们深情。”
“好!”乔平满口答应。
宴席过后,众人移步至花木扶疏的庭院。
晚风带着花香轻轻拂过,聘礼的红绸在暮色中格外鲜艳。
礼官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
“良崖王室替世子刘琰,礼聘乔家二女郎为新妇。
礼赠大雁一对、钱一百万、玄帛十端。
白酒十二斛、粳米十二斛、稷米十二斛。羊皮两张、猞猁一只。”
“还挺寒酸!”
魏劭站在大乔身侧,低沉声音带着嘲讽。
他高大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几乎要将大乔整个人笼罩其中:
“堂堂皇族,礼聘新妇,居然连一套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大乔藏在广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闭嘴!”
她压低声音呵斥,眼角微微发红。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琰分明就是在故意轻贱蛮蛮。
这些聘礼中,除了那一百万钱,其他都寒酸得连寻常商贾之家都不如。
就在这时,小乔的贴身侍女小桃好奇地掀开盖着聘兽的红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