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初九,正是个适嫁娶的好日子。
出阁日子就订在这天。
魏劭办迎亲之礼,故特意搬出乔家,提前一日住进别苑。
出嫁当日,乔家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城中百姓多受乔家恩惠,也纷纷穿着整齐衣服,聚集在街道两边相送大女郎。
一大清早,大乔就被乳娘夏娘弄醒,沐浴更衣。
夏娘将她从浴桶中扶出来。
她身材极好,胸大臀圆,纤细长腿,肤白胜雪。
仿佛是一座精心雕刻的玉仕女般完美无缺。
仆妇伺候她穿衣。
依次内着纁红深衣、外穿红色喜服,系大带、蔽膝,佩玉珏。
将青丝绾髻盘于头上,以笄固定,髻上佩戴珠花、步摇。
穿戴好后,她更是花容绝色,娇而不艳,美得如同仙女玉凡。
众人都围过来看,连连赞美:“我从未见过比大女郎更美的人了。”
丁夫人握着她发凉的小手,教导她许多为妻之道,最后流着泪:
“阿梵,为去巍地,你我母女不知何时相见。
你只需记住你祖父的话,乔家永远是你的家,爹娘、大伯和阿慈永远是你的靠山。
若能与他便过,若实在过不了,不要为了焉州强忍着委屈。
写信给母亲,母亲让阿慈接你回来。”
“母亲放心,阿梵会好好的。”她握紧母亲的手,泪流雨下:
“等我在那边安定了,再来接母亲过来小住。”
“好!”丁夫人又哭了一阵,拿下自己手腕上手镯套在她手上:
“走吧。”
到吉时,她在母亲和一众扑妇簇拥下来到前堂院中。
她走到父亲乔越和叔父乔平面前。
乔越从乔平手中拿过一个大盒子,脸色凝重:
“阿梵,这是磐邑的印信。
你祖父既然将磐邑送给,你日后便是此城女君。”
“谢父亲。”她接过,交给身侧的婢女。
一向严肃父亲,老泪纵横,哽咽:
“阿梵!为父也是迫不得已才把你嫁出去,你勿要怨父亲。”
“阿梵只念父母养育之恩,叔父、祖父教导之恩。”
大乔率众人后退一步,双手交叉,俯身跪地,重重磕了一个头:
“女儿拜别父亲、母亲。”
大乔强忍着眼眶中的泪,看向父亲。
前世被父亲出卖,被刘琰所捉,以至于跳楼自尽。
她以为她会恨透了他,可再见之时,依旧如从前般敬爱着他。
今生,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
不怨任何人。
乔越将她扶起来。
外头乐声洪亮喜庆。
魏劭和四个心腹已至门口。
一道粗犷嗓音大喊:
“新妇怎么还不出来?
魏候乃当世豪杰,又爱重女郎,必会让她幸福一生,诸位就不要舍不得了。”
“我该走了。”大乔再次拜别众人,由小乔扶着转身要走。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丁夫人,跑过去抱着她,抽泣:
“阿梵,记住娘亲的话,别委屈自己。”
大乔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眼中全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无措。
她擦了擦眼泪,转身眼中带着泪花,她强迫自己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最凄美的笑:
“女儿记住了,定会让自己过得痛快,母亲勿念,保重身体。”
丁夫人缓缓点头,泪止不住的流。
忽然,拦门的众人被魏劭四个手下全部推开。
魏劭穿着玄色喜袍从门外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