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乔心沉甸甸地坠着,膝盖传来阵阵疼痛。
恐惧像藤蔓绕上她心头。
她狠狠咬住唇,压下翻涌的慌乱。
比彘,如果早先行动,并且被魏劭看到。
就死定了。
她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挣扎着站起来:
“没想到,他们提行行动。
赶紧派人去灭火,其它粮仓也得防御。
他们的目标绝不止一处!”
她声音因急切而绷得尖锐,像即将断裂的弦:
“你去别处检查下,我去西仓。”
若真是比彘,她还有机会救下他。
她说着,刚迈一步,膝盖就传来钻心的痛。
她膝盖一曲,差点摔倒。
“你给我躺回去!”
魏劭伸出结实手臂,将她扶住。
厉喝如同炸雷,在寂静的室内骤然响起。
话音未落,他将她抱起来,朝床边走去。
那双指挥千军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不容分说地将她按回枕上:
“外面很危险,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他手覆上她肩头:“听话。”
他目光紧紧锁住她因剧痛瞬间褪尽血色的脸。
看着她被冷汗浸湿的鬓角。
眼底似有惊涛骇浪在翻涌:
“你在害怕什么?”
他察觉到大乔瞬间的惶恐问。
“我当然害怕,粮烧了,我吃什么?”
大乔撇过脸,不敢与他对视。
他已经觉得到她的异常吗?
“你赶紧去现场指挥吧,别让别人以为你沉迷女色。”
大乔暗暗咬了咬唇,懊恼不已。
她跪拜魏家先祖时,怎么就忘了这事。
魏劭不太相信她的话,若她硬要去西仓救人,魏劭必然怀疑。
唉!
比彘,对不起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自救多福,保重。
她心里泛起一丝内疚。
他猛地直起身躯,胸膛起伏,对着紧闭房门,镇定:“来人!传令!”
沉重脚步声立刻在门外石板地上响起。
“臣在。”
“魏梁何在?”魏劭声音穿透门板,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回君侯!”亲卫声音急促却异常清晰,穿透门缝传来:
“魏将军,已带人前往西仓!
方才侍女急传女君之令,让魏将军加强了西仓布防!
火起之时,魏统领正率队在附近巡查!”
大乔悬着的心骤然一松,几乎脱力地靠回枕上,背后一片冰凉濡湿。
魏梁去了!
那比彘是不是已经落网了?
这就是个死局。
告诉魏劭西仓会被烧,比彘不保。
不告诉他,辛都难保,她也要跟着吃苦。
魏劭挺拔身躯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眼中锐利光芒一闪,深深看向床榻上脸色惨白的大乔。
原本她早就提前部署!
只可惜并没有用,西仓还是被烧了。
“传令!”
魏劭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冰河开裂,一道道指令不容置疑地砸向门外:
“一,即刻调集所有府兵、衙役、水龙队,不惜一切代价扑救西仓!
告诉魏梁,最后保住一半存粮!若有懈怠畏战者,立斩不赦!”
“二,其余所有粮仓,即刻进入战时戒备!
岗哨三倍!无我亲笔手令,擅近者,格杀勿论!”
“三,封锁全城四门!
许进不许出!严查所有可疑人等,尤其左臂有蛇形刺青者!
一经发现,务必活捉!”
“四,军中医官即刻待命,准备救治伤员!”
“五,宫内加强警戒!调三十个士兵保护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