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点头:“他们现在对你心悦诚服,恨不得把整个巍国都给你。”
大乔惊呼一声:“所以算是结了了?”
当年的恩怨算是了结吗?
“了结了。”
他将她抱起,往城楼顶上跑。
将她放在雉堞之上,双手稳稳扶着她的腰。这个高度能俯瞰整座辛都,万家灯火都在她裙摆之下摇曳。
“怕吗?”魏劭仰头问她。
大乔摇头,发间金步轻摇:
“有你,我不怕。”
只她一句想和他拥有一样权力。
他便亲手将她捧至权柄之巅。
他还有什么好怕?
官员们捧着印信鱼贯登城楼时,大乔和魏劭正要亲上去。
见众人上来,他们连忙分开。
公孙羊捧着一堆文册笑道:“这是城内所有账本,请女君接收。”
又拿出一大串钥匙:“这些是城中所有仓库钥匙。”
大乔翻开册子和沉甸甸的钥匙。
“魏仲麟!”大乔掐他手臂:“你又给我增加了工作量。”
他趁机十指相扣:“夫人如果不想做,我安排几个心腹做,不必焦虑。”
官员们识趣地退至城墙两端,将满城喧嚣留给这对璧人。
魏劭忽然正色:“当年在乔家初见,你隔着屏风驳斥我屯田之策,那时我就想,若得此女为妻,我死也甘愿。”
话未说完,大乔已用指尖抵住他嘴唇:“说什么死不死的?嘴上也没个忌讳。
早知道你这么烦人,当初就该多骂你几句。
星光落进她带笑的眼里。
魏劭俯身时闻到她发间茉莉香。
这是他的妻子,他的谋士,他心甘情愿俯首臣服的女君。
夜风卷着琵琶声掠过城墙。
大乔轻声哼起小调曲。
魏劭跟着节拍,将她的手指贴在自己心口:“我们要永远都这么好,就好了。”
但他心里清楚,不可能。
他母亲对乔家恨之入骨。
是不可能轻易接受大乔。
他心疼的吻了吻她头发:“别怕,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母亲欺负你。”
“现在我强的可怕,你母亲未必斗得过我。”她弯了弯手臂。
那老太太就是个纸老虎。
表面凶悍,实则只是一个思念丈夫和大儿子的可怜女人。
这一世,只要那老太太不惹她,她也不会和她计较前世之事。
毕竟她的丈夫和大儿子,是乔家间接害死的,她愿意为乔家赎罪。
这晚,大乔睡得很踏实。
她第一次感觉到这里是她的家。
魏劭是她的丈夫。
周围一切都很安全。
晨光熹微。
大乔被一阵窸窣声惊醒。
她睁开眼,看见魏劭正轻手轻脚地将一个食盒放在案几上。
“醒了?”
魏劭转身发现她已坐起,眼中闪过一丝窘迫:“本想让你多睡会儿。”
自从搬进信宫。
他们就一起住进了凤仪宫。
一个住东殿,一个住西殿。
他们尚未行礼成婚,与礼不合。
她赶了他好几回,他都不肯走。
每天早上,还总喜欢往她屋里跑。
甚是烦人。
大乔拢了拢散乱的鬓发,目光落在那雕花红木食盒上:“这又是什么名堂?”
自从重生后,魏劭变得解风情了。
每天变着法子,给她惊喜。
魏劭掀开盒盖,甜香顿时盈满内室。
十二格精巧点心排列其中,有桃花酥、蜜枣糕、杏仁酪,都是大乔往日随口提过的喜好。
“早上特意跟春娘学的。”
魏劭拿起一块杏仁酪递到她唇边:“尝尝。”
大乔就着他的手轻咬一口,酥皮簌簌落在锦被上。
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忍不住眯起眼睛:“还不错!这是你一个人做的?”
“春娘帮忙了。”魏劭俯身,舌尖掠过她唇角:“我也尝尝。”
大乔耳根一热,推他肩膀:
“别闹!我还没有梳洗,嘴里有味。”
“夫人。”魏劭遗憾的坐直身体,正色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今日随我去个地方。”
未等大乔回应,他已击掌唤入侍女。
八名婢女鱼贯而入,捧着簇新的衣裙首饰。一件正红色织金凤尾裙,衣领袖口皆用金线绣着牡丹纹样。
“这是……”
“辛城女君的礼服。”
魏劭亲手为她披上外衫:“我让织造局改了三十八次才满意,快试试合不合适?”
为了这件衣服,他可是到哪里都带了十几个绣娘。
这件衣服,光是制作布料就用了大半年。
绣娘又花了大半年绣花制作。
他总是觉得不满意。
好像无论再华贵的衣服,也衬托不了他心中那为姑娘的气质。
原本,他一重生就想来提亲。
却在这事上耽搁了。
这次是听闻,乔家要将她嫁到狼牙国。
才匆匆忙忙去提亲,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
大乔指尖抚过衣袖上栩栩如生的刺绣,心头微颤。
这礼制是诸侯的规格。
魏劭此举无异于向天下宣告她的地位。
他没有将她视为自己的附庸品。
而是承认的她也是一位君候。
“这也太名贵了。”
大乔看向他,心里充满感恩。
“我的夫人,觉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梳妆毕,魏劭却命人备了一辆青篷马车。
“不是要去正式场合?”
大乔疑惑地望着自己华贵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