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浪如潮,一浪高过一浪。
震得高台边的战旗猎猎作响。
战旗之上,写的不再是“乔”而是“梵”。
是大乔的名字。
从此以后,这里不再是乔家的,是她乔梵的。
天上盘旋的苍鹰被这冲天的气势惊得振翅高飞。
大乔环顾四周,只见无数双眼睛亮得吓人,里面跳动着希望的火光。
她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滚烫的豪情直冲头顶——民心如此,何愁大业不成!
此刻,魏劭龙行虎步而来,玄色战袍的下摆掀起。
他冷峻眉眼柔和许多,薄唇微勾,露出一个让周围亲兵都看呆了的笑容。
他牵着她手走下台。
凑近大乔耳畔,温热呼吸拂过她耳垂:
“阿梵,你早就准备动员磐邑给巍国输送水源吧。”
大乔侧眸睨他,眼角那颗泪痣在夕阳下红得惊心。
她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怎么,现在才知道我的本事?”
魏劭眸色骤然转深,喉结上下滚动,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暗哑:
“谢谢。”
永宁渠一通,不仅是辛都受益,整个巍国都能得到充足水源。
他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她掌心薄茧:“更想娶你了。”
大乔耳尖瞬间红得滴血,却强作镇定地抽回手。
故意板起脸时,睫毛却慌乱地颤个不停:
“少说这些浑话,明日修渠,你若敢偷懒……”
话未说完,魏劭低笑出声。
这笑声震得她脊背发麻。
还没回神,就被他捏住指尖重重一握:“放心,为夫定当……”
他故意停顿,灼灼目光扫过她绯红的脸颊:“全力以赴。”
“磐邑也干旱了好几个月,得从隔壁几个城引水入永宁渠。
这次回去,刚好可以向父亲说明此事,请他允许。”
隔壁几个城都是乔家地盘,没有家主同意,他们不能私自引水。
大乔心跳如雷,连忙转身面向百姓。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振袖高呼:“诸位!今日回去好生歇息。”
她拔高音调:“我们便让这磐邑大地,焕发新生!”
“焕发新生!焕发新生!”
无数手臂举起,震耳欲聋的呐喊惊飞了栖息的鸦群。
夕阳将最后一丝金光泼洒在人群里,给每张汗涔涔的脸庞镀上金边。
白发老者佝偻的脊背挺直了,妇人怀中的孩童举起瘦小拳头。
就连卧病多年的书生都让人搀扶着站在最前排。
此刻的他们不再是散沙般的百姓,而是拧成一股绳的千军万马!
大乔立在人群中央,猎猎狂风吹得她衣袂翻飞如战旗。
她仰头望向远处龟裂的田野,眸中倒映着漫天霞光。
明日朝阳升起时,这片干涸的土地,终将迎来新的生机。
魏劭伸手扣住大乔的纤腰,将她往怀中一带。
大乔猝不及防跌入他坚实的胸膛,鼻尖顿时盈满他身上清冽的松木气息。
“你...”她刚启朱唇,就被他修长的手指轻抵住。
"嘘。"
魏劭眸色幽深如墨,拇指摩挲着她娇嫩的唇瓣:“明日修渠,为夫自当卖力。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今夜,夫人是不是也该犒劳为夫?”
“你无耻!我们还没有成婚,你休得放肆。”
大乔脸颊腾地烧了起来,羞恼地瞪他。
偏生那双含情杏眼水光潋滟,倒像是欲拒还迎。
魏劭低笑一声,趁众人不注意,在她唇上偷了个香,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魏劭!你不知耻!
大庭广众之下,你居然做出如此轻浮举动,成何体统。”
大乔又羞又气,正欲再骂他几句。
却见他已大步走向人群,背影挺拔如松。
只是那微微发红的耳根,到底泄露了他的害羞。
真是煎熬。
乔圭一死,夫人必守孝一年。
美人在怀,只能看不能碰,实在太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