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车。
郭城宇握紧方向盘。
副驾驶上的江夏夏蜷缩在座椅里。
霍泽言的话,还在耳边响起。
重度抑郁症。
他心一揪,居然有几分心痛。
这女孩子长得这么漂亮,又那么有钱,怎么还能抑郁了?
她一定经历了很多痛苦吧。
郭城宇前面就到了。
他瞥见江夏夏神情紧张。
郭城宇你别担心了,他会没事儿的。
江夏夏郭城宇,我是不是就是个祸害?
江夏夏说在副驾驶上,声音里带着颤抖。
郭城宇你才知道你是祸害呀,你数数你给我支持了多少条蛇?
郭城宇点了一支烟,又递给了她一根。
她深深的吸了两口:
江夏夏那你还把蛇拿来给我治?
郭城宇每次我的蛇被你治死了,你都很开心,你开心就是那条蛇最大的福气了。
郭城宇所以呀!高兴些,我为了让你高兴,可花了不少的钱,还被你老哥揍了一顿,我上哪说理了?
郭城宇你妹冤枉我跟她睡了,池骋恨了我整整7年,我又上哪去说理?还不得是自己扛着吗?人生呐,难免有些磕磕碰碰,你不往心里装那就没事儿。
郭城宇手摸了摸她的短发,安慰:
郭城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轮胎碾过减速带,江夏夏坐直身体。
江夏夏我自己上去。
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郭城宇我送你。
郭城宇抢先拔下车钥匙。
江夏夏推开车门冲出去。
电梯间的感应灯因脚步声亮起。
江夏夏站在电梯按钮前,食指悬在23层的按键上方迟迟未落。
郭城宇(伸手)我来按。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江夏夏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
江夏夏郭城宇,你人为什么这么好?如果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江夏夏看向他,眼中溢着泪。
她从未见过比郭城宇更善良的人。
池骋那么折磨他、仇恨他,他却依旧对池骋不离不弃。
在林胧月离开那几年,陪着他,给他找傍家儿解闷消气。
郭城宇怎么,爱上我了?
郭城宇吸着烟问。
江夏夏突然抱了抱着他,眼底泪痕未干:
江夏夏要是你把我养大,而不是霍泽言把我养大,就好了。
如果从小陪在她身边是像郭城宇这么阳光热情的人,她或许就会被治愈吧。
可她就是个阴暗中爬 行的毒蛇,看不到光明,双亲还全死了。
她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纵使身价过千万,又能留给谁?
电梯打开,郭城宇扶着她进去:
郭城宇对我这么高的评价啊!
电梯开始上升,金属壁映出她惨白的脸色:
江夏夏谢谢你!
二十三楼到了。
江夏夏快步走向2304室,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次才对准,打开门进去。
这肮脏世界,她来了,也不想再来了。
即便,是她害死了池骋,这条命还给他。
郭城宇等等——我进去陪你。
郭城宇总觉得她眼神不对,充满了绝望、无助和愧疚。
重度抑郁症的人,那可是会自杀的。
门在面前重重关上。
郭城宇听见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有反锁的声音。
郭城宇江夏夏!开门!
踹门声惊醒了楼道里的声控灯。
室内依旧没有一点反应,他心悬到了嗓子眼。
这丫头,不会真要自杀吧。
郭城宇给霍泽言打电话:
郭城宇她公寓的密码锁密码是多少?
郭城宇得到回答,手忙脚乱打开门。
他冲了进去。
主卧里。
江夏夏正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握着刚拆封的修眉刀。
握着刀片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
梳妆台上散落着几粒白色药片。
郭城宇缓慢地向前移动,像接近受惊的野生动物。
郭城宇夏夏,你别激动!池骋醒了。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郭城宇听我说,把你手里东西放下来,有什么事情,城宇哥哥帮你解决,好不好?
郭城宇伸出手,小心翼翼靠近她,生怕惹怒她,语气温柔而害怕。
江夏夏的瞳孔微微扩大。
江夏夏骗人...
她刀片离手腕更近。
江夏夏城宇,我真的活得很痛苦,你让我走吧!就当我给池骋偿命了。
她拿着美工刀要割腕,被他徒手握住刀刃。
刀片掉在地毯上。
江夏夏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抓起药瓶砸向镜子。
玻璃碎片飞溅,郭城宇用手臂挡在她脸前。
手臂被飞溅的玻璃划了一下。
郭城宇把她抱起来,远离危险地带,却被她抓住手臂狠狠咬住。
他纹丝不动,任凭鲜血渗透衬衫袖口。
江夏夏松口时,唇上沾着他的血。
郭城宇(轻声)解气了吗?
江夏夏对不起!
郭城宇祖宗!你可就安分一点,我顾不了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