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温软的奶香……更清晰了!就在门后面!夹杂着一丝恐惧的、咸涩的泪水味道。
这味道像最烈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他血液里所有暴戾的因子!摧毁它!撕碎它!抓住那个散发着香气的源头!
他没有任何停顿,后退半步,身体紧绷如拉满的弓弦,再次狠狠一脚踹在门锁的同一位置!
“哐——!!!”
这一次的巨响如同爆炸!门锁的金属部件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彻底崩裂、变形!锁舌从门框里硬生生被踹得脱出!
整扇门,如同被巨力撕开的纸片,猛地向内弹开!重重撞在里面的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
浓重的灰尘如同烟雾般瞬间从门内涌出,弥漫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
江烬的身影,如同撕裂黑暗的凶兽,一步踏入了这片弥漫着灰尘和消毒水气味的、堆满杂物的空间。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带着冰冷的、毁灭性的穿透力,瞬间扫过整个狭小的房间——歪倒的拖把、散落的废弃玩具箱、蒙尘的旧桌椅……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没有。
那个小小的、温软的身影,不在视线里。
但这不可能!那股香气……那股让他灵魂都为之躁动、让身体里所有叫嚣的痛楚都短暂蛰伏的温软甜香,明明就在这里!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在这方寸之地!
他微微眯起眼,墨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收缩成危险的针尖。肩膀的伤口因为刚才的爆发动作而裂开,鲜血浸湿了撕裂的衬衫布料,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痛。但这痛楚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像浇在烈焰上的油,让眼底的戾气更加炽盛!
他动了。
动作不再迅疾,而是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猫捉老鼠般的缓慢和精准。他走到一堆废弃的硬纸箱前,那纸箱堆得一人多高,摇摇欲坠。他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骨节分明,沾着暗红的血迹和灰尘,猛地抓住最顶上一个纸箱的边缘!
“哗啦——!”
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整摞一人高的纸箱如同脆弱的积木塔,被他粗暴地、毫不留情地一把扯倒、掀翻!沉重的纸箱砸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巨响,扬起更大的灰尘!里面废弃的玩具、纸张、杂物稀里哗啦地散落一地!
没有。
他又走向靠墙摆放的几个蒙尘的塑料收纳箱。箱子很大,足以藏下一个小孩。他抬脚,动作干脆狠戾,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蛮横!
“砰!砰!砰!”
沉重的塑料箱被他一脚一个,狠狠踹翻!箱盖弹开,里面的旧画册、破皮球、积木块如同垃圾般倾泻而出,滚得到处都是!
灰尘在惨白的灯光下疯狂舞动。狭小的杂物间如同被飓风肆虐过,一片狼藉。
还是没有。
江烬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央,微微喘息。墨色的眼底,那翻腾的戾气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沉淀为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令人胆寒的阴鸷。肩膀渗出的鲜血已经将半边衬衫染成了暗红,滴落在地砖上,与灰尘混合成污浊的泥泞。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动头颅,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冰冷的视线最终,钉在了杂物间最深处,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静静地倒扣着一个半人高的、沾满灰尘和污渍的蓝色大塑料桶。桶身有些变形,边缘破损,像个被遗弃的垃圾。
那缕温软的、带着奶香的恐惧气息……如同无形的丝线,正无比清晰地、源源不断地……从那冰冷的、散发着塑料和灰尘味道的蓝色桶底,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找到了。
他的猎物,就藏在这个……散发着腐败气息的垃圾桶里。
一丝极淡的、近乎病态的弧度,缓缓爬上江烬紧抿的嘴角,冰冷,毫无温度。他迈开脚步,踩着满地的狼藉和污血,一步一步,朝着那个倒扣的蓝色塑料桶走去。
脚步声在死寂的杂物间里回荡。
咚。咚。咚。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玉璬璬疯狂跳动的心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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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蓝色塑料桶底。
绝对的黑暗和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