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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杨婵篇·缘尽处(一)

天命(杨戬)

我是杨婵,华山山神和桃花仙子的女儿,华山三圣母。

我没有童年,因为我童年的记忆,被人毫不客气地抹掉了,我不想去问你干什么要抹了我的记忆,反正,没那一段记忆,于我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神仙的岁月如此漫长,最不缺的就是记忆。

在华山,我有父母,有姐妹,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梦。

我以为,我的一生,都会这样过去,直到那天,你来了,你说你是我二哥,你给我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知道,平静的生活,离我远去了。

还记得那天,也是个风和日丽的天气,你笨拙的讲着那些过去的事,虽然我知道那肯定不是全部,我耍着小性子,要你为我手种满山桃树,其实,我只是太怕,怕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梦,怕你哪一天又离我远去。

没想到,你真的为了我种下了满山的桃树,那日,你抚着我的头发对我说,是你对不起我,几百年未来见我一面,从今天起,你要这三界知道,我是你杨戬的妹妹,这天地间任我驰骋,谁也管不了我,谁也不配管我。

你知道吗,当时看你小心翼翼、满脸愧疚的模样,我可想笑了,谁能想到,让三界闻风丧胆的二郎真君,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呢?

山上的姐妹们都那样羡慕我,说我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后来,你别的什么也不管,终日里只陪着我满三界的云游。

我知道,你是在向三界宣告,所以,我配合着你,闹着要去这儿玩儿那儿玩儿,你还给我寻来了宝莲灯,上古神器岂是那样好找的,可我还是什么也没问,你既不想我知道,我便什么也不知道。

梅山兄弟是个直肠子又古道热肠,当年与你结义,便是因为你的桀骜不驯和一身正义,可是,现在,你却只知道陪着我,就算是别人求到你府上你也视而不见,我看着你越来越束手束脚,看着你无数次看着那些人满怀希望的来又失望的离去时兀自伤怀,我知道,二哥的心,从来都是有三界的。

既然二哥不方便,那我便替你去做,我从来不想做什么三圣母,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更不想除什么妖降什么魔,但从那时起,我喜欢上了。

因为我知道,我的喜欢是二哥一定会满足的。

我看着你在除去那些妖魔之时,眼底释然的笑意,便知道,这一步路,我没有走错。

可梅山兄弟与你之间,却越来越疏远,他们不再随意与你开玩笑,不再用膳时比你先入座,他们对你越来越恭敬,渐渐地,你开始只在房间里用膳,他们,再也未和你同过桌,曾经的结拜,或许早已忘记,你,只是他们的主子,他们,只是你的手下。

我看着你的脸上愁苦越来越多,笑意越来越少,再后来,你的脸上再没有了忧愁,也没了笑意,便是对我,那笑意也再不达眼底。

你就像是精雕玉琢的一尊法相,无悲无喜。

听说你替天庭出面收了孙猴子,听说那孙猴子法力通天,是你暗算了他。

我不信,我的二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我问遍了所有人,他们都这样说。

不,我还是不信,哮天犬说,你根本不知道,我信了。

逆天鹰说,主人是有苦衷的,天底下,谁都可以不相信他,唯有我不可以,我信了。

听说你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与魔界联手,助重琰夺回了妖界,帮冥曜肃清了魔界。

冥曜的确是个值得一交之人,第一次见他时,便是一副痞子做派,可我知道,那不是他。

你们都是那样高傲又孤独的人,你能有这样一个朋友,我打心底里为你高兴,只要能让我的二哥不再那样寂寞,是不是魔头,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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