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芳华殿就谢丹纱一个人,边疆被自己派下去盯着老谢了,无聊的她吹着从与君山买的风车。
风打在纸上,发出扑棱扑棱的声音,无聊拿在手上。
虽然练到了辟谷,不饿,但嘴里没味却难受的紧
禁闭就禁闭,干嘛还禁吃的……
背靠着供桌,甩甩头,两鬓戴着紫色花发夹,垂下的三道铃铛清清脆脆的在殿里回荡。
突然大门被打开一道缝,一只玉手提着个食盒从缝里钻进了。摇了摇食盒,里面发出悦耳的声音。
谢丹纱两眼放光,背挺立起来,“那位好心道友!”
那门口钻进了一颗头,谢丹纱顿时热泪盈眶。
“裴哥哥……”
裴茗把食盒放在她面前,在她旁边蹲了下来,笑吟吟的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打开食盒盖。里面是圆形的饼,点着诱人的金黄色。
“啊,糖酥!”
塞了一口进去,强烈的满足感占据了整个口腔,不得不说肚里有粮,心里不慌。
满足口腹之欲之后便靠在供桌心满意足的擦擦嘴角的食物碎屑还舔了舔嘴唇。
正欲和她搭话的裴茗听见了一声铿锵有力的隔儿。
整个芳华殿回荡那一声巨响,以及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味道。
似是感觉到有损形象,她立马捂着嘴,尴尬的望着,好像在说,跟我没关系,这不是我打的。
裴将军临近奔溃,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你是一个女子……女人最基本的矜持到哪去了?”
“对不起……没忍住……”
裴茗下意识朝另一边挪了挪。
“帝君把你禁闭解了?”对方满眼都是羡慕,泪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裴茗这时膨胀起来了,他插着腰:“是啊,我可以下凡,可以去花前月下……可以去吃席!”
“好了!住口!”他越说越会挑逗谢丹纱下凡的欲望,她一把抓过裴茗脸颊边掉下来的散发,让裴茗撕的吸了一口气,毫无理由的编起麻花辫,“贡献一下你的头发吧,反正也无聊。”
“可以,不打个红线就随你便”裴茗警告她,“不许打结!”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你怎么跟国师一样唠唠叨叨个没完”突然想到什么“我不拿红线怎么捆,一松就散了好吧!”
“那……那……那就不许打蝴蝶结。”裴茗也愣了愣,说的也有些道理。
确实没打蝴蝶结,裴茗斜眼看了一下被谢丹纱编过的那缕头发,已经变成了一条麻花,但不得不说谢丹纱技术是真的好,一丝多余的头发的都没有分叉。她用红线在底下绕了几圈,打了个小结。
轻轻一放,满意看着眼前作品,手摸下巴,“不错不错,不愧是迷倒万千少女少妇的裴将军,头发怎么编都好看!”
后来听其他的神官们说裴将军直到中秋宴,都不肯让人摸他的那条小辫子。
裴茗走了,诺大的芳华殿又只剩谢丹纱一个人。
依旧无聊吹着风车,低着头,那神情,好像在思索全天下的前途一样的忧愁。
门又被打开,谢丹纱又一次热泪盈眶。
“帝君……”
得到了自由的谢丹纱疯狂的在神武大街上狂奔,似乎已经忘了裴茗刚刚才说的。
“你是一个女人!女人最基本的矜持在哪呢?”
咚,神武殿的门槛有点高,貌似没跳过去。谢丹纱一脚朝天抽搐,整个人五体投地一般趴在地上,一个机灵提起头来,众神官的眼神齐刷刷看向自己。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仿佛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似的:“各位请继续,不用在意我呵呵。”
这时君吾从殿后绕出来,看了一眼站起来拍拍灰尘的谢丹纱,微微举手示意那些弯腰行礼的神官,吩咐人将地师安置。
“怜啊,你这手怎么了?”谢丹纱无视郎千秋,看了看谢怜还在滴血的手,心疼一般看向了他,又用责问的眼神看了一眼师青玄。
风师不说话,反倒是君吾来到谢怜身边帮谢怜止住了血。
“说说吧,又怎么了。泰华做什么扯着仙乐不松手,仙乐又是为什么低着头?”
双眉拧成疙瘩,害怕占据了整个内心,谢丹纱看向了郎千秋,难道,他知道了……
果不其然,郎千秋在众神官之下躬身:“帝君,此人数百年前,化名芳心,坐上了我永安的国师之位,杀我亲族,祸我国家。我……我要与他决战,请帝君今日做个见证!”
这下子,神武殿哗然,都看向了在殿中心的谢氏两姐弟。
弟弟不说话,姐姐也不说话,谢丹纱双眉舒展,意味深长的一直看着愤怒的郎千秋。
旁人心中在想什么,谢怜一清二楚,他面上沉如深水,不作任何反应,胸中却掀起滔天波浪。
听着郎千秋对谢怜的指认,又自伤一条胳膊死活要与谢怜决斗指认出身份,谢丹纱突然冒出一句话。
“何必废那功夫,泰华殿下,帝君,我可以作证,我弟弟,谢怜,仙乐国的太子殿下,就是血洗鎏金宴的凶手,芳心国师!”
语调铿锵有力,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众人再次哗然!
“大义灭亲!”
“月神殿下也太狠了点,居然指证自己亲弟弟!”
“这有什么,我听说月神殿下和太子殿下其实是同父异母,太子殿下的母亲之前好像是贵妃来着,先皇后死了才上的位!”
结果,这一段话,却招来了谢氏两姐弟的一致抵触:“仙乐家事轮不到外人插嘴!”
那人立马禁声。
“芳华,你凭什么指认”君吾沉静问道。
“凭当时血洗鎏金宴,我也在场,而且我弟弟要血洗鎏金宴的计划我也是知道的。”谢丹纱一改往常的痴傻形象,表情严肃。众神官这时才记得,谢丹纱飞升之前……是公主了
“你为什么认出芳心国师就是你弟弟”
“或许……是一个姐姐的直觉吧,就像母亲纵使忘记了一切,却永远记得孩子最喜欢吃什么。姐姐永远能凭一个动作就认出小时候那个最不让人省心的小子”
君吾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然而稍纵即逝,又朝谢怜问“仙乐,泰华和芳华所言,你可认。”
“认”轻轻一个字却让众人倒吸冷气。
“血洗鎏金宴的芳心国师是不是你”
“不错,是的”
不等君吾发落,谢怜却先出声了。他道:“仙乐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请帝君去仙乐仙籍,贬他下凡”回答他的是谢丹纱,两姐弟这一唱一和惊呆了众人。
“芳华月神……当真如此无情!”
郎千秋却道:“你不需要自贬,你飞升是你的本事。我只想跟你决战一场。”
谢怜道:“我不想跟你打。”
郎千秋道:“为什么?你从前也不是没跟我打过。这一战不论生死,从此了结!”
“不为什么,和我打,你必死”
“所以啊,我好打些,既然芳心国师杀你族人,你不如也杀了芳心国师全家,来,用这把芳心,先杀我好了。我是姐姐,自然我先来!”谢丹纱转过身,把地上的芳心剑拿起来递过去。
这是什么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