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这样。”温斯顿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向坐在沙发上的不速之客的到来发出指责。
“难道我没跟你说过吗?我不喜欢别人在大清早打扰我。”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白衬衫因为奇怪的睡姿变皱,脚上的一只袜子也不翼而飞。他的下巴冒出了一些青茬,因急着开门而没来得及洗漱的脸看上去有点无精打采。比起平常的样子,现在的形象更符合他的年纪。
“要是让认识我的人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会让他们惊掉下巴。”他不满地扯着衬衫,试图把上面的褶皱抚平,好使自己看上去更体面一点。
“在意自己的形象之前,还是先把屋子打扫一下吧。”斯科特推开堆在沙发上的杂物,好让自己坐得更舒适一些。
温斯顿撇了撇嘴,”或许是这样,那有如何呢?反正我是不会让那些先生小姐们来我家的。”他走进厨房,“要茶还是咖啡?”还没等斯科特回答,他便走出来。“客套一下,你只有喝水的份。”
斯科特接过水,往杯子内部看了看(谢天谢地,他还知道洗干净杯子!)。他没有喝,将水放在了茶几上。“先告诉您一件事,或许您忘记了昨天晚上您给我打了十三个电话,让我今天放下所有工作尽早来这取我要的资料。”他盯着温斯顿的黑眼圈,“那么就请快点给我,好让您安稳地睡个回笼觉。”
“亲爱的斯科特,您怎么会这么想?”他学着斯科特的腔调,“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难道您竟不想与我谈谈工作之外的事吗!哦,真可惜玛尔蒂不在家,她要是知道您来了,准会乐疯的。”提到玛尔蒂,他冲斯科特挑了挑眉。
“还是别提她了……我们说正事吧。莫非您以为我上您这来是为了喝自来水的吗?” “哼,当然会给你的,但要在之后,现在我要去洗个澡。劳烦您让一让,您压着我的衣服了。对、对,就是这件。”他抱着衣服,走向浴室。不一会儿,传来了水声。
斯科特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个不算小的房间:地板上到处堆放着杂物,没有多余的装饰品。他面前的茶几上摊放着一本相册,上面按年龄大小的顺序记录了0~5岁的小孩,多数是婴儿。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在阳光的照射下看清了空气中漂浮的灰尘。估计只有玛尔蒂的房间还算干净。他暗自想到。
温斯顿终于洗完,并整理好自己的仪表——现在的他看上去只有他年龄的一半。当他踏出浴室门时,他沉默了一会,随后对正在翻阅相册的斯科特扬起一个笑容:“斯科特,你知道吗?我真高兴看见你,不然我要以为我穿越了。”他环视着这间屋子,它变得像刚装修完一样漂亮。“是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的缘故吗,居然能这么快打扫干净。”
“你洗澡的时间并没那么短。”他无不讽刺地回答。而温斯顿正赞叹着光滑的地板,没听见他难得不加敬词的话语。
“那么,我去把资料拿给你。”温斯顿瞟了一眼钟表,“已经到了要吃早餐的时间了啊,那一起吃个早饭再走吧。不过我不会做饭。”
“我明白了,看来您是把我当作您的仆人喽?”
“随您怎么想吧。因为您的缘故,我的文件被打乱了顺序,要找到您要的资料可能要花一点时间了。可能要十几分钟吧。” 说完,他踱步走到桌子旁,慢悠悠地查找文件。斯科特看着他逐渐弄散自己按开头字母顺序叠好的文件,其中在封面上写有”给斯科特”的棕色文件袋在温斯顿的手中出现过至少三次。他看了一会,转身向厨房走去。
十分钟后,斯科特端着一碗蛋炒饭走出来,温斯顿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出来,扬了扬手上那个棕色文件袋。
斯科特将蛋炒饭摆在他面前,他用勺子挑剔地翻了翻。 “都没有肉啊。” “您的冰箱里本来就没有肉,我总归不可能从我自己身上割一块下来。倒不如说居然还有鸡蛋这件事让我很吃惊。”
温斯顿慢条斯理地吃着蛋炒饭,姿势优雅地像在高级餐厅吃牛排。
斯科特拿到自己需要的资料,向温斯顿打了个招呼后便准备离开。
他刚走出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扶住把手阻止了门的闭合。 “早上好。”他对里面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