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这场雪下的毫无预知,透过雪花是街上的小贩吆喝声,母亲给孩子的肉包子把贪吃的小嘴烫的不停哈气,飘入口中的雪让他缓解了不少疼痛,这一切的美好正被巷子里的黑影死死盯着,食物的热气随风进入楼内被来往的客人打的四分五散,哑阁里的商品被这股香味馋的肚子直叫唤,他已经一天未进食了,只因他的等级是铁,等级由高到低是:金,银,铁,所以牙人们时常忘记给他食物,或者是不想浪费粮食,因为他吃的三顿饭有可能都比他的价钱高的多。
房间的门推开进来的是一位看着很慈祥的老人,但他明白噩梦就要开始了,老头将他带到门口外,少年不停的挣扎却被猛踹一脚,这一脚竟将他的背部硬生生踢出了血,他没有哭,脏乱的头发下隐藏着一双狼的眼睛,此时也只能算作恶犬,嘴上的粗绳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这叫作哑绳,为了不让奴隶伤人将它绑在奴隶的嘴里,又是为了让商品能够更容易卖出去,因为这样就算是哑人也能不被人发现顺利的卖掉。
少年跪在雪地里胸前挂着售价的木牌,200文,不由的心中自嘲,在哑阁只有资质不错的奴隶才能够被拍卖,像他这样的只能在门口被贱卖,甚至连笼子也没有,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不知会被哪个乡野村夫买走,其实他刚开始划分的等级是银,还不至于过着这种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任人欺辱,但自从那日他咬伤了客人被退回来后就再也没有人买他了,谁也不愿意花时间调教一条不听话的狗,久而久之就降为了铁。
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家都在为美好的明天奋斗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带走了人们的疲惫,像是沐浴着雪的火焰,少年想往外挪挪好让自己暖和点,他的膝盖已经被冻的没有知觉,只能靠用手一点点将自己往外拖,在他努力的同时一俩马车在街道中央飞驰过来,一个转弯眼看着就要撞上少年,那少年也不知是不是吓傻了也不动就静静的坐在那,老头立刻从后边将他拉开,少年被拽倒在地逃过了一劫,但却没有一丝感恩和庆幸,他更愿意早点解脱这种生活,老头给少年甩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感使他瞬间清醒了许多,想到自己刚刚差点死在马车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老头强行拽着他转身拿起牛鞭准备抽打“慢着!”一声清朗的男音及时制止才让少年免于一顿皮肉之苦,声音是从马车前室传来的,紧接着前室的少年快速下了马车朝差点被他撞到的人走去,那少年身穿藏蓝色衣袍,因驾车将袖子用白丝捆绑着贴近皮肤,显的身形更加修长,此时眉头紧锁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看清地上那人只是个奴隶,蓝衣少年表情变得更加厌烦焦躁,老头一听回头看竟然立刻放开那奴隶,马上换上一张笑脸,还没等老头上前,那蓝衣少年三两步就走到他们面前给了那奴隶一脚,这一脚可比老头狠的多,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断掉的清脆一声,加上一天未进食当场就倒下了,也不怪蓝衣少年如此生气,毕竟在这里如若撞了人可是要接受刑罚的,有可能一顿下来就能让人终生瘫痪,不过奴隶的话顶多就赔点钱,“下贱的东西,想死便死去,若惊扰了我家公子纵使你有几条命都不够杀的!”少年的声音如雷鸣一般响起,但却没有人敢停下只担心被牵扯进去,老头张开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手不停的挥着,他是个哑人。
蓝衣少年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张口便又要大骂,“十二,够了,气也撒完了,回去吧。”车厢内男子的声音轻柔,说话不快不慢好似清泉流水,当真是动听,以此便能判断此人性格温柔,一只玉手撩起帘子,他的手骨节修长,洁白无瑕纤细又微泛着冷意,像是没有温度一般,指尖却是粉嫩的,躺在地上的少年顺着手想看清里边的人,眼睛却被疼痛感逼迫出的泪糊住,怎么也看不清,十二听从自家主子的命令正打算驾车离开,刚刚的老头却挡在车前不让马车前行,“沈公子留步,哎呦,您看您来也不打声招呼好让小店好好招待招待您,大老远就听见十二爷的声音了,当真是声如洪钟啊!”“啧,麻烦。”十二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这店主哪是出来迎接的,都过这么长时间了早该听到了,分明就是等他这一脚好把那奴人卖了,当真是老狐狸。“沈公子可是来买仆人的?哎呦这,这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了?这怎么还卖的出去啊!十二爷你说你这下手也太...”少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头扎在没有打扫的雪堆里小脸冻的通红,阳光使他头上的雪融化头发湿哒哒的看起来就像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又肮脏,十二刚下马车想与店主好好理论一下,马车内沉默的沈玉尘终于发声“上来吧。”“是!”十二以为公子不想与店主演戏而浪费时间,终于能离开了吗十二心想,脸上露出一丝轻松,沈玉尘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表情瞬间凝固“让他上来。”十二望向奴隶少年,想不通公子为何要带他回去,地上的少年闻此更是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置信,但头发凌乱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像是已经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