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后就连反应都比平常迟钝
周震南带她去校门口打车,沾上车座椅的那一瞬间,安南星熬夜的后遗症直接上脑,在滚烫昏沉的意识里瞌了瞌眼
周震南别睡着了
周震南一语道破,靠在车窗边的右手撑着下巴看她
周震南就五分钟的车程
安南星轻轻搓了搓脸,只搓出一股脑的疲惫和晕眩,她根本没办法装出清醒的样子
安南星没睡
周震南分明不信她,轻笑一声,将头扭过,去看手机屏幕上的界面
大概过了两三秒,手机熄屏,自安南星右侧突然伸了只手过来,手背温度不高不低,撩过来一阵檀木香,松松垮垮的贴在她额头上
安南星僵直的和他坐在同一条直线上,被他紧贴的皮肤表面在某个瞬间犹如火燎
她瑟缩,往后躲了躲
周震南凛冽的眼神扫过来
周震南躲什么?
安南星只觉得心脏被他半途而入的目光撞的面目全非
不知道如何开口
斟酌了一下
安南星那你继续?
周震南似笑非笑把手抽回来
周震南想得美
这么一搅和,想睡也睡不太着了
安南星硬是撑到医院门口,跟在周震南身后七拐八拐的看着他挂号,取票,然后再上楼,问诊,又被护士抓去打点滴
相比较上次她一个人来的时候,这次明显速度进程快了很多,而且安心
周震南像个领队,办事效率很高,有条不紊,带着她个病患者到处乱跑都能在下一秒准确找到门诊室
周震南抓着一袋子退烧感冒药回来的时候,安南星已经仰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这一场病生的她面色很差,眉头都皱着
安静但不安稳
她坐在医院侯厅的最角落里,像个有裂缝的瓷娃娃
周震南站在人来人往的过道旁边,盯着她手背上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和那串猫眼石手链看了几秒,被点滴雾白色的软管和纸胶外的半截银针拉回思绪
点滴要打两个小时,他去外面借了两条薄的毛毯,把安南星上半身和下半身全都盖了个严实
打吊针的过程中整条手臂冷的如同浸了凉水,安南星在浅度睡眠里做了两三个光怪陆离又零零碎碎不完整的梦
梦里听到医院微杂的脚步声,几乎回忆起好久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走马灯似的闪过零星几个片段
安南星是颗被铁锤往木板上狂钉的生锈铁钉,被这些在梦里回忆起的生苦往昔直直敲在头顶,敲的她发颤
被睡眠影响到,安南星几乎抱着满怀的戾气醒过来,睁开眼睛就是医院大厅头顶的白炽灯,空气里上下充斥着各种消毒水和药剂的味道
一寸一寸低头,安南星揉了揉脖子,心底被压下去的躁动不安又发作起来,闹得她情绪翻涌
周震南的声音在她满地狼藉的戾怒里投下不偏不倚一块石子
周震南醒了?
安南星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缺失的那部分安全感瞬间归位
她的平静在周震南这支镇定剂下正一丝一缕的回笼
周震南坐在她身边的那张椅子上,双腿交叠,手里还拎着她的退烧药,清冷又张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