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局

只是小七还未醒转，墨染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床边，其他什么事都顾不上。

昏迷中的小七时而眉头紧蹙，时而无意识地呓语，断断续续能听到“菲菲......”、“为什么......不要我......”

第五日的清晨，小七终于醒来了，只是大家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发现她似乎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她不再看那些堆积的账本子，整日恹恹地靠在窗前，看着外面凋零的秋色，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勉强吃下去又都会吐出来，人瘦得几乎脱形，宽大的衣袖下，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姜夫人看着女儿这样，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看着担忧的母亲，小七扯了扯嘴角，说道：“娘，我没事，就是太累了，想好好歇歇了。”

姜夫人将小七揽入怀中，柔声说道：“娘的乖女儿，累了就好好歇歇，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又过了几日，墨染端着一碗他亲手炖的参汤，走到小七床边，小心翼翼又卑微的祈求道：“七七，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求你，顾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好不好？喝一口，好不好？”

小七缓缓转过头，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王爷，不必再为我费心了，我真的累了。”

这话比任何指责都让墨染感到绝望，她不是赌气，不是怨恨，而是死心了......

仿佛之前那些日子的缓和与靠近，都只是镜花水月，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波彻底击碎，连带着她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也熄灭了。

墨染端着碗的手微微颤抖，汤碗险些拿不稳，他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

这日过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小七沉默不语，日渐消瘦，墨染更是固执地陪在小七门外，不肯离开，两个人互相折磨着......

嫣然实在是看不下去两个人这幅样子了，再折腾下去，不止他们，大家都要疯了。

嫣然握着小七的手，轻声说道：“小七！你这个傻丫头！别人随便编个故事你就信了？北堂墨染要真对菲菲情根深种，还能天天像个望妻石似的守在你这儿？你晕倒的时候，你没看见他那样，都快急疯了！”

她这话说得直白了当，现在这个情景，就得说大白话。

嫣然在屋内和小七说，苏寻仙则在门外，对着墨染说。

“王爷，你光着急有什么用？小七是心病，得下猛药，得让她明白，在你心里，她才是那个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只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小七的状况并未好转，隐隐有更糟的趋势。

她开始夜不能寐，即使勉强入睡，也极易被噩梦惊醒，梦中反复出现的是北堂墨染决然转身奔向菲菲的背影，以及那次遇刺时，匕首刺入身体的剧痛感，这两种痛楚交织在一起，几乎将她撕裂。

白天也是精神恍惚，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连平日里最爱的点心送到嘴边，也只是机械地咀嚼两下，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