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去

关雨绯握着手机，指尖冰凉。路岑岑的朋友还在听筒里催促：“关小姐？您在听吗？岑岑现在还没醒，医生说需要家属签字，可我们联系不上她家人……”

“我不是她家属。”关雨绯打断她，声音有点发紧，“你们没联系叶绍飏吗？他们是世交。”

“联系了，叶先生的电话打不通。”对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岑岑手机里只有您的号码备注是‘紧急联系人’，您就过来一趟吧，求您了。”

紧急联系人？关雨绯心里咯噔一下——路岑岑为什么要把自己设成紧急联系人？是故意的，还是搞错了？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答应了：“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关雨绯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楼下的出租车很少，她站在路边等了十几分钟，才拦到一辆车。报上医院地址后，她掏出手机给叶绍飏发微信：“路岑岑晕倒在医院，她朋友说联系不上你，让我过去一趟。”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关雨绯盯着手机屏幕，心里乱糟糟的——叶绍飏为什么不回消息？是在忙工作，还是故意不接？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医院。关雨绯按照地址找到急诊室，刚进门就看见路岑岑的朋友站在走廊里，看见她来，连忙迎上来：“关小姐，您可算来了！医生说需要签个知情同意书，我不敢签。”

关雨绯接过医生递过来的同意书，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手有点抖。她深吸一口气，刚想签字，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来签。”

是叶绍飏。

关雨绯回头，看见他快步走过来，身上还穿着出差时的西装，头发有点乱，脸上带着点疲惫。他没看关雨绯，直接从医生手里拿过笔，飞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叶先生，您来了。”路岑岑的朋友像是看到了救星，“岑岑还在里面，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低血糖加上有点贫血。”

叶绍飏点点头，没说话，目光落在急诊室的门上，神情复杂。关雨绯站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有点酸——他刚才没回微信，原来是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那他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过了一会儿，护士出来说路岑岑已经醒了，可以进去看了。叶绍飏率先走进去，关雨绯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路岑岑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见叶绍飏，眼睛立刻红了：“绍飏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关小姐给你打电话了？”她的声音带着点委屈，还故意往叶绍飏身边靠了靠。

叶绍飏没接话，只是问医生：“她现在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好好休息，按时吃饭。”医生嘱咐了几句，就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气氛有点尴尬。关雨绯站在门口，想走又觉得不合适，不走又觉得多余。她刚想开口说“你们聊，我先走了”，就听见路岑岑说：“关小姐，谢谢你来。其实我不是故意把你设成紧急联系人的，就是上次存号码的时候，不小心搞错了，你别误会。”

这话听起来像是解释，却更像是在提醒叶绍飏——她跟关雨绯的关系没那么好，刚才是迫不得已才联系她的。

关雨绯没接话，只是看着叶绍飏。叶绍飏终于转头看她，语气平淡：“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好。”关雨绯点点头，转身就走。走到病房门口时，她听见路岑岑对叶绍飏说：“绍飏哥，我刚才晕倒的时候，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关雨绯的脚步顿了顿，还是没回头，快步走出了医院。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冷风一吹，她才觉得有点冷。她掏出手机，看见叶绍飏刚才发的微信：“刚才在开会，没看手机，抱歉。路岑岑这边我来处理，你早点回家。”

关雨绯盯着那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好久，最终还是没回复。她拦了辆出租车，报上家里的地址，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她好像越来越搞不懂叶绍飏了，也越来越搞不懂自己对他的心思。

回到家，关雨绯刚打开门，就看见玄关处放着个熟悉的保温袋。她走近一看，是叶绍飏早上放的那个，里面的豆浆已经凉了。她拿起保温袋，心里有点发暖，又有点涩——叶绍飏明明很细心，可为什么在路岑岑的事情上，总是让她觉得不舒服？

她把保温袋放进冰箱，刚想转身，手机就响了，是齐牧儿打来的：“雨绯，你没事吧？我刚才听沈莲尤说路岑岑晕倒了，还说你去医院了？”

“我没事，路岑岑没什么大事。”关雨绯揉了揉太阳穴，“叶绍飏也去了，我就先回来了。”

“叶绍飏也去了？”齐牧儿的声音拔高了些，“他不是出差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你没问他为什么不回你消息？”

“没问。”关雨绯叹了口气，“可能他真的在忙吧。”

挂了电话，关雨绯走到阳台，看着楼下的路灯，心里有点乱。她不知道这场协议婚姻还能维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对叶绍飏的感情，到底是依赖，还是真的喜欢。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是叶绍飏打来的。关雨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听筒里传来他的声音，带着点疲惫：“你到家了吗？”

“到了。”

“早点休息，别想太多。”

“好。”

挂了电话，关雨绯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心里有点酸——叶绍飏的关心总是这么恰到好处，却又总是让她觉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