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碎的协议纸片散落在地板上,像被揉碎的心事,沾着关雨绯掉下来的眼泪。叶绍飏看着那堆碎片,喉结动了动,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却很快被冷漠盖住。
“你不用这样。”他弯腰,指尖刚碰到一片纸片,就被关雨绯用力挥开。她红着眼,声音发颤却带着劲:“叶绍飏,你想离婚就直说,别拿‘连累’当借口!之前说想好好过的是你,现在说散就散的也是你,你把这婚当什么了?”
叶绍飏直起身,没看她,只是盯着墙角:“不然呢?等着公司破产,让你跟着我一起还债?我们本来就没什么真感情,何必耗着。”
“没真感情?”关雨绯笑出声,眼泪却掉得更凶,“那你送我回家、给我炖银耳羹、在警局攥着我手说别怕的时候,都是演的?叶绍飏,你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攥紧了手,指节泛白,却没回头。空气里的酒气混着眼泪的涩味,闷得人喘不过气。关雨绯看着他冷硬的背影,突然觉得累了——她攒了好久的勇气,刚想试着回应他的心意,就被这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好,要离婚可以。”她抹掉眼泪,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但不是现在,等关雪慈的案子开庭,我做完证人,再跟你谈。”
说完,她转身冲进卧室,“砰”地关上门,把所有的委屈和寒意都关在里面。客厅里,叶绍飏站了很久,才缓缓蹲下身,一片一片捡着地上的纸片。指尖触到皱巴巴的纸页,上面“财产分割”的字迹模糊,他眼底的冷漠终于裂开一道缝,露出藏在下面的疼。
第二天一早,关雨绯起床时,客厅已经空了,桌上放着一杯温豆浆和两个包子,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是叶绍飏的字迹:“开庭我陪你去。”她盯着纸条看了几秒,把豆浆喝了,包子却没动——心里堵得慌,咽不下去。
齐牧儿打来电话,问她开庭要不要一起走,关雨绯说自己会跟叶绍飏汇合,挂了电话没多久,门铃响了。开门看见叶绍飏,他眼底的红血丝淡了些,身上换了干净的西装,手里拿着件外套:“外面风大,穿上。”
一路上,两人没说话。车开到法院门口,刚停下,就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凑过来,手里举着相机“咔嚓”拍了两张。叶绍飏立刻挡在关雨绯身前,皱眉呵斥:“你干什么?”
男人笑着收起相机:“叶总别生气,我是《财经报》的记者,想问问叶氏集团被举报偷税漏税,是不是真要破产了?您现在陪关小姐来开庭,是想借这事转移视线吗?”
关雨绯心里一紧——公司的事怎么被记者知道了?叶绍飏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拉着她往法院里走:“别理他,进去吧。”
刚进大厅,就撞见了关夏燕的母亲刘翠兰,她正站在走廊里抹眼泪,看见关雨绯,立刻冲过来:“都是你!要不是你跟雪慈作对,她能被抓进去吗?我们家夏燕也不会跟着坐牢!你这个扫把星!”
刘翠兰伸手就要推关雨绯,叶绍飏一把拦住她,语气冷得像冰:“说话注意点,关雪慈母女犯了法,是她们自己活该,再闹事,我让保安把你请出去。”
刘翠兰被他的气势吓住,却还不死心,坐在地上撒泼:“没天理啊!有钱人欺负人啊!叶氏都要破产了,还在这摆架子……”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关雨绯觉得难堪,拉了拉叶绍飏的胳膊:“别跟她耗着,开庭要迟到了。”
他点头,护着关雨绯往法庭走。身后刘翠兰的哭闹声越来越远,关雨绯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总觉得,今天的开庭,恐怕不会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