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走在最拥挤的人群。
我愿意倾其所有换取。
丁程鑫安稳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喝着玻璃杯中盛满的红茶,张真源坐在他对面毛茸茸的地毯上,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摆弄着香薰机。
没有一点两尊大佛会谈的样子。
丁程鑫所以赵爷的意思,金三角这生意,我们老丁家也得露个脸。
语气中渗出几分不快,丁程鑫仰头喝光了最后一口红茶,青涩的苦和寡淡的甜交织在舌根,也不收敛嚣张表情。
张真源似笑非笑,他那双轮廓精致的眼眸深如大海,波澜不惊。
张真源金三角这是笔大生意,赵爷已经不放心我现在一个人过去了,想了半天,除了丁少您之外,没几个能放得下心又有水准的。八二分,这也是赵爷对丁家这次合作的诚意。
丁程鑫能让丁家出手,要么是还人情,要么就是能捞好处。
丁程鑫大喇叭的往沙发上一躺,神情轻松的接着张真源的话。
丁程鑫显然,赵爷不属于是第一种情况。
张真源七三
张真源脸色沉了沉。
丁程鑫所以我们丁家只出钱?
张真源在心里骂,丁程鑫你他妈的无赖,一咬牙说
张真源六四,这是底了
丁程鑫怎么就不能过两天安生日子呢。
丁程鑫苦了吧唧的砸砸嘴,有气无力往身后一陷,提不起半点精神头,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厨房的门被打开,马嘉祺恰到好处的端了洗好的水果给他俩送来,丁程鑫一见着他抬手就抱了上去,旁若无人地把脸往对方颈窝里送。
张真源迅速起身冲进洗手间。
烧死情侣狗。
丁程鑫下个月我要去一趟金三角。
丁程鑫的声音因为毛衣的阻塞变得低沉且遥远,模模糊糊的融进空气里。
丁程鑫事关丁赵两姓,我不得不去。
搂在怀里单薄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像是抱着一幅咯手的骨架子,丁程鑫心疼的要命。
谁不知道金三角是个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马嘉祺环住丁程鑫脖子的手,力度逐渐加大。
丁程鑫向天发誓,他那一刻真的就不想走了。
什么丁大少爷,什么下代丁家家主,什么人情好处,都不如更怀里这个人过上安生日子更重要。
马嘉祺活着回来。
丁程鑫我会回来。
大风吹,骄纵若狂。
越是倔强,越是悲伤。
岁月斑驳欲盖弥彰,一身血污吊儿郎当的人多了份对生的贪恋。喝光最后一口红茶,收拾行囊准备启程。
我会活着回来。
悠悠岁月里丁程鑫靠着这句话给自己多少希冀,天地颠倒的昏沉中,看不到尽头的枪林弹雨里,爱人的眼睛那么炽热,又那么沉重。
无声的说
马嘉祺我在等你回去 。
为这一句话,丁程鑫新腥红着一双眼睛,熬过多少腥风血雨。
这都是后话。
现如今,一清二白的两个少年,还沉湎在他们自认为的,此生最盛大的爱情之中。
广东那边出事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儿,有小喽喽趁着客流量最大的时候到刘耀文和宋亚轩的酒吧闹事儿,虽然没费多少劲儿就摆了平,但混乱之中,宋亚轩的脑门被招呼上去一个酒瓶子。
刘耀文您可真行,小玩意儿都能被招呼了,忍着点儿。
刘耀文坐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把宋亚轩刘海儿撩起来,另一只手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把伤口上的碎碴子往外夹。
刘耀文别动啊,哎呦,这伤口不小啊!
他用手指比划一下,酒瓶子拉出大概一个指节宽的伤口,被沾着酒精的棉花失去血迹,啧啧感叹。
宋亚轩睁着眼睛往上看,碎裂的星光揉进他的瞳仁,亮莹莹泛着光,暖黄暧昧的灯光晒得他眼角酸痛,他张了张嘴,喉咙有点干涩的疼。
宋亚轩刘耀文,你没喝醉吧?
刘耀文还奇怪宋亚轩怎么这么问?把棉签往红药水药瓶里伸。
刘耀文没啊!
宋亚轩你看清楚了没,刘耀文。我是宋亚轩,不是马嘉祺。
这句低语飘飘悠悠,包裹住岁月尽头,明媚少年的全部心思,好像极乐净土染上尘埃,好像伊亩园倒塌,好像所有的黑暗隐藏都在此时尽数倾泻而出,恨不得抓着刘耀文一起下地狱。
我知道啊。
所以你看清楚啊。
红色药水小心翼翼的沾染额角皮肤之上,刘海波弄整齐,发梢安分乖巧地顺着垂下来,宋亚轩眼眶都没红,未敢暴露的执念,终于认认真真地坦诚一次。
终于坦诚。
终于清白。
老友坦诚的几乎灿烂的笑容,刘耀文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宋亚轩吃饭吧,不说了。
宋亚轩拔了把头发,柔润的刘海遮掉涂抹大片药水的异色伤口。
宋亚轩我等会儿找人把酒吧收拾好,今天晚上不开了,听说街尾开了家川菜馆,味道好的一塌糊涂。
刘耀文从沙发上跳下去,长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你怎么不问我,到底还爱不爱。
没有意义。
你能不能回回头。
看看他,看看你,看看我。
一顿晚饭吃的气氛极度别扭,宋亚轩一直在说话,话唠到反常。刘耀文认真地听着,也是认真的咀嚼嘴巴里的食物,偶尔努力的抬头看一两眼暗暗的灰蒙蒙的天空。
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这样的相处模式,尽量的使相处的天平保持的艰难的平衡。没有人会试图破坏此刻这种别扭的和谐,刘耀文喝了一口酸甜的柠檬汁,用筷子夹起来一块鸡肉送进嘴里。
刘耀文这家店味道还不错,比之前那家店强一点好,怪不得之前的那家店倒闭了。
宋亚轩是,我之前真没觉得那家店好吃。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附议着说出自己的话。
宋亚轩快到三爷生日了,虽然人到不了场,礼物和心意还是要到的
继而又停顿了一下,语气轻松地说
宋亚轩对,还有小马哥的生日也没两天了。
他心情特别好的样子,听不出一点忍耐和失落,刘耀文齿尖轻轻咬着筷子,费劲的思考着宋亚轩这个人,他的心意不算坦坦荡荡,但也算得上是明目张胆,可是什么样的心态才能用如此平静的腔调说着自己的爱人?你自己并不相干的爱情。
刘耀文好,回头我去准备。
刘耀文低头没有最多说多余的话,宋亚轩忽而又勉强地笑了笑。
宋亚轩顺便把我那一份也一块准备了吧。
刘耀文没有跟他同往常的讨价还价,也没有努力的滔滔不绝,只是麻木又沉闷的点了点头,宋亚轩捧着手边的柠檬水酸的眼角发疼。
刘耀文是不是味觉都坏掉了,怎么一个人喝完大半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