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进行的十分隐蔽。
暗处的潮水涌动被轻巧大胆地掩盖了过去。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除了先生对于卫西风更加宠溺了一点之外。
其他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不过,总有那么灵光一闪间,疑惑会涌上心头。
贴身女仆发现,先生的领带总会不翼而飞,尤其是黑色和深绿色的,消耗速度变快了不少。
最近一段时间,西装也加入了失踪行列。
有一次,女仆进先生的房间进行打扫的时候,竟然发现西装皱巴巴的在床底下,可怜的蜷缩成一团。
衣服下面还鼓鼓囊囊的,似乎盖住了什么东西。
正当她佝着腰,想要把那件西装拿出来时,先生从浴室里出来了,浑身水汽。
她连忙低头,一直惊惶地道歉。
“今天不需要打扫。”
先生并没有生气,只是让她离开。
女仆担心起对方的身体来。
因为先生的作息多年以来保持着严苛的规律,所以她才会在这个时间点进行打扫。
而那天先生不仅没有离开卧室,甚至在她关门前,轻轻咳了一声,声音带了些微的哑。
该和管家大人说一说这件事了,先生的身体问题是头等重要的。
女仆忠心地想。
汇报有些重要的工作时,人们会发现那只忠心耿耿的狼犬偶尔也会不在。
没有阴森森的视线一直盯着他们,这无疑让室内环境和平了许多,但是先生的心情仿佛又不是那么的好。
往往这时,先生便垂着头,长发挡住了神情,像是很没兴趣地听着。
细瘦伶仃的手指捏住钢笔,时不时转动几下,发出敲击桌面的声音,直让人内心发紧,以为自己汇报的有什么错漏。
先生体弱,惯常穿着深色西装,在本家的时候则是更为休闲的衣服,但无一例外,只会让他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显得更加明显,白得几乎发亮。
这是医学上的疾病,但是在那位先生的身上,只不过是一个微小到可以被忽略不计的缺陷。
甚至只会让他更加神秘、富有魅力。
也会让先生的异状更为凸显。
撑住额头时,指缝间漏出的、好像泛红的眼尾,拿起书籍时,没有遮挡住的、疑似红晕的颜色。
每当这些疑点出现时,先生那张淡漠无情的脸和某个背地里被称为“机器”、“狂犬”的那双眼睛悄然施压。
他们无声地打了个冷颤。
把这些疑惑扫到了垃圾堆里。
......
......
“够了。”
先生见人走了,便轻轻踢了一下少年的腿。
卫西风仰起头,满脸无辜。
“去漱口。”
男人用了五秒钟平复自己的呼吸,然后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他嘴角的东西。
这间房间布置的十分舒适,一向是被先生用来召见手下的,现如今居然成了他们“交流”次数最多的地方。
卫西风漂亮的绿眼睛里带着撒娇和埋怨。
因为先生是个工作狂,只有在被卫西风缠得分身乏术、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允许他胡闹一通。
事后仍旧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笑吟吟地让卫西风无处可以发气,只能用看仇人的目光瞧着那些手下,把人吓得一个说话比一个快。
宿先生很明显清楚这种把戏,不过也由着他,当做安抚了。
“先生,我已经把这一个月的任务都做完了。”
少年跪在他面前,将头放在他的膝盖上,柔软的黑发手感极好,少年察觉出了这种喜好,于是娴熟地让先生揉捏起自己的头发来。
事后少年还会花费不少钱在护理头发上力求手感更好,这件事被先生好一番嘲笑,少年如何羞愤暂且不表。
此时的卫西风只顾着凭借自己的“好用”,希望挤占男人更多的时间。
让那双眼睛再看自己多一点。
这种对于喜爱的人或事物的偏执似乎与生俱来,而少年毫无隐藏的表露了出来。
作为更年长且成熟的一方,先生给予了他足够的耐心,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的接受了这样的爱。
“毕竟小西风可是我最宝贵的财产。”
一次艰巨的任务之后,他收到了先生晚餐的邀请。
邀请函送到卫西风手上的时候,他忍不住张大了眼睛,鲜艳的红色映入眼帘。
黑红色调的邀请函暧昧十足。
而字体风格独特,笔迹瘦劲有力,一看就是先生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