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还没列为直辖市前，大路上是一个又一个的坑洼，脏水淤积
初来乍到的文暮，没见过重庆人嘴里的尖锐
她在江南水乡里长大，脾气温柔而轻和，文暮是来这上高中的，家里穷，只剩得一个会绣花做衣服的母亲
开学那天，文暮穿了最干净，最好看的衣服，袖口上绣着一朵花
文暮文暮，听起来，学习就很好
作为外省来的优等生，文暮当选了班长，她不爱说话，一个人独来独往，那时候老师嘴里说的普通话夹杂着重庆话，文暮听不懂，她说着最标准的普通话
同学自然也就于她疏远起来，班里有个学生经常缺旷，名字叫刘耀文，听别人说是个混社会的，长得还成
文暮家离学校很偏，摸黑走到离家三条街的巷子里，总有一群人调戏她，没动手，文暮总会低着头快速走过
班主任很喜欢她，班主任常因刘耀文的事到局子里领人
文暮那天放假，帮母亲送衣服，出来时听见隔壁奶奶的惊呼，拿了钱就推门进来，和隔壁妇人送进了医院，她认识那个老妇人，是刘耀文唯一的亲人，他的奶奶
刘耀文看起来是打过架的，脸上都挂着彩，提着啤酒瓶就进来，医生护士都吓坏了，把碘酒和棉签递给你
你第一次跟他说话
“你坐下来吧”
刘耀文念着这是救了自己奶奶的文暮，还是自己的班长，就坐下了，文暮蘸了碘酒就要涂，被刘耀文抢过，胡乱的往脸上和手臂上涂
刘耀文没出声，文暮还是看出来刘耀文很疼，夺过帮他擦，刘耀文有点别扭，他偏过头，文暮轻柔的擦拭着伤口，看刘耀文身体绷紧，她更加轻柔，用嘴吹着刘耀文的伤口
手术很成功，奶奶也只是突发脑溢血，还好有文暮在，刘耀文待了一天，文暮却是在奶奶出手术室后就离开了
那天以后，刘耀文奶奶出院了，刘耀文也来上课了，只不过啥也听不懂，班里有钱的女孩喜欢他，文暮长相清秀又温柔，很多人都很喜欢问文暮问题
刘耀文坐在最后一排，文暮坐在教室中心，刘耀文常喜欢盯着听讲的文暮看
他想“怎么感谢他呢”
文暮晚自习后，照常走那条小路，只不过，今天路上只有一个人，她照常低着头走过，并没有看见黑暗中的人，一条路，一半有光，一半没有
那人拦住文暮，文暮害怕“别…别过来”
刘耀文走出了巷子，泛黄的光让文暮看到了刘耀文，文暮明显松了口气“刘耀文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女孩颤抖的发问，刘耀文突然笑了，他觉得文暮是第一个让他开心的人
“没什么就想谢谢你，你经常走这条路？”刘耀文地痞流氓式的问话，文暮抓紧了包
“嗯”
“这条路有狗，我送你”
两人的影子拉长，文暮对重庆唯一的留恋就才那刻开始
后来，刘耀文想通了，他想好好学习，去当兵，学习最好的文暮成了刘耀文的专属辅导
好景不长，不久后，刘耀文又开始旷课，班主任日日去开导刘耀文，文暮攥着钱，敲开了刘耀文家的门，他的奶奶去世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想为了奶奶去当兵，脑溢血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
他的奶奶离开了
班主任一次又一次的去找刘耀文，一次又一次的被恐吓走，文暮在一个路边摊找到了刘耀文，他坐在那，一口一口的喝酒，满身戾气
“刘，刘耀文，明天班里要开，开会，是说五四青年节表演的事，你来吗”
刘耀文没回话，他走了出去，文暮追上
“刘耀文，你可以来吗？我想要你来”
刘耀文捂住脸，泪水滴在脸上的伤口，疼
刘耀文不清楚是哪，是脸还是心
隔天，刘耀文还是来了，班里也有同学初中跟他一个班，是个女生，女生跟文艺委员说让刘耀文参加，她刚问，就被回绝了
后来有人说文暮参加了，刘耀文那天是笑着的，他走上操场
“唉，那谁，你过两天得生病吧，我替你”
“啊？我没…”
那个男生领悟过来，给刘耀文让了位置，他就站在文暮旁边，文暮文文静静的，跳起舞来，像美丽的蝴蝶
刘耀文喜欢文暮大家都知道了
刘耀文像小男孩被拆穿一样，嘴硬的解释
文暮就在旁边听，嘴角微微弯起，刘耀文脸都红了，像个小孩
文暮和刘耀文夜夜一起回家，尽管不顺路
两人也许谈了也许没有，刘耀文在别人面前维护文暮，文暮在老师面前帮刘耀文说话
高三转瞬即逝，刘耀文也学乖了，他经常和文暮两人讨论问题，补课费就是刘耀文给苏暮炒碗饭，煮碗面
就这样高考结束后，文暮去上了大学，刘耀文当了兵，两人各奔东西，联系方式也不曾留下
又过了几年，文暮毕业了，有工作了，稳定下来了，年纪也不小了25，在当时已经算不上小姑娘了
而刘耀文呢，当兵立功了，家庭环境好了，事业成功，就是还没结婚
两人都被安排了相亲，左一个右一个，都不合适，左挑右选，两人就牵上线了
他们吃了顿饭，然后…就去领证了
家长怀疑两人之间签了协议，仔细一问，刘耀文喜欢人家6年了，当初也没留下个联系方式，后来就疏远了
两人的婚礼很快举行，还好，他们没错过
之后的五年，五十年，甚至更多，能陪着刘耀文的只有文暮
相遇总是猝不及防，爱意总能肆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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