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扒拉着唐晓翼的衣角,周围突兀清晰躁动的言论入耳,蜷缩着身躯的墨多多不经意表现出是些许莞尔的恐惧。
洛基警惕沿着他的脚边绕圈,防止有谁活腻了上来想要抢这小孩儿。
“你们很喜欢当我耳聋吗。”
冰冷的语调沾染不耐。
利落的枪响,古朴纹样,异样的流水滴落绽开的冰花稍稍令人几分诧异。
开枪的是唐晓翼,凝固半空的水珠却并非为他的杰作。
于是,趁着人群半晌的沉默,他看向怀里以为做错了事所以小心抬眸与自己对视的小家伙。
稚嫩的面庞点缀一望无际的剔透莹眸。
星辰与白雾朦胧裹狭其中。
“少主,您尚且还如此年轻,今日与陌生女子有染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对于您在圈内的声望来说可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打击。”
第一位没事儿找茬的家伙站起了身。
看模样还算清秀。
衣冠楚楚,不卑不亢,说出来的话却是非常阴阳怪气的不讨喜。
“滚去隔壁找我的私人医生浏要血缘鉴定,这孩子是我捡的。”
卸下子弹,随意把空了弹匣的手枪递过去给总算不那么紧张的墨多多玩。
唐晓翼伸手轻敲面前摆放银质的桌面。
桌布的正中央甚至还存着有已经枯萎红玫瑰的花瓶。
为数不多的亮色。
袅袅的炉香环绕错综没顶的房梁。
“既然如此,那这个外面找来的野孩子,随便给个没名分的下人看着就行了,您这般一直亲力亲为贴身照顾恐怕也是不妥。”
野孩子?
脸色彻底氤氲下去,靠阳台的窗被风用力吹开,摇曳熄灭的灯火阑珊让室内不禁掀起半晌惊叫的涟漪。
如水肆意绽开片刻的裂痕。
恐惧已去,敏锐察觉到唐晓翼的情绪变化,墨多多于是冷了眼神,他一手捧着感兴趣的枪械,一手比划挥出湖蓝与青蓝交织的鹊鸟。
显眼的透明符文又一次从眉心蜿蜒。
吊灯松落,彻底砸到地面之前却被一股无形的清风拖举。
怀里的东西几个呼吸被遗弃到地上,有谁踮起脚努力环住身后人的脖颈。
“哥哥……别,不开心。”
黑暗延伸莫大的阴影,小心揪住他衣领的墨多多,耳畔传来稚嫩的音调又轻又细,软襦的笑意于唇角盈盈。
疼痛感。
唐晓翼揽紧小孩儿瘦弱的身躯。
左臂因为刚才擅自无视的后坐力而隐隐作痛。
能清晰感受到属于心脏剧烈的颤动。
“只要我还在这少主的位置上坐着,这孩子的抚养权就不会属于任何人。”
挪开烦人的座椅,洛基配合着流露半分威胁的低吼。
墙面被浑厚的环绕震下来丝缕的灰尘飘落,风场消失,巨大的水晶吊灯“轰”的一声于红丝绒的地毯绽开妖艳的血色。
站在离开这里前往走廊的大门前。
唐晓翼微微停驻脚步。
“想要骂,也只有我能。”
其余皆会不幸得到这般下场——乃至更严重。
片刻的浅光骤亮,会议室内已经乱做一团,找医生,喊救命,满目嫌弃,剔透的玻璃碎片折射大多数丑陋面庞所呈现的惊慌。
锁扣纹丝不动,星海隐云,似乎恰巧碰上不经意的雨声络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