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繁来到店里时,女孩醉在沙发里。满身都透着果子香,面庞因醉意都沁上了红色,沙发上睡得不太舒服,小脑袋挪来挪去的。
他抱着听听走出店门,出门前厉声道:“以后不许再带着她喝酒。”
木锦懒洋洋地回应着:“知道啦!”
她看着哥哥小心翼翼地照顾听听姐,心里竟觉得有些失宠,哥哥心里头装下了另一个女孩。
哥,你看,你是喜欢听听姐的,你打从心底里喜欢她。
你在喜欢与仇恨的边界线里一直徘徊,我更想你选择前者,哥哥,你一定要幸福。原谅我,替你选择了前者。
木繁抱着听听回到办公室,放下她到休息室里。
女孩因感受到自己被搬来搬去,眼眸子半眯半睁的,头发凌乱耷拉下来盖住了视线,听听豪不客气地让它们更加凌乱,好几撮头发都翘起尾巴。
照她这个状态,都不知道清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你在呀!木繁。”听听扬着开心的口气问。
噢!还是认得的。
木繁帮她盖好被子回答着:“嗯,你喝醉了,带你回来休息。”
听听想确定着什么:“我醉了吗?那醉了是不是可以问问题的?”
小样,思路还挺清晰的!
“可以,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听到木繁的回答,听听没有第一时间问问题。
时间久到,木繁以为是醉人醉语,想着先让她休息好,醒了再说。
他拉下窗帘,起身准备离开时,女孩粉嫩的小手抓握住木繁的食指不动,有力量的,紧紧的。
“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再看到你真正笑起来的样子?”一句话听听问的结结巴巴的,但木繁全都听清楚了。
这个问题听听反复地问着,木繁的食指一直被她撰在手里,时而久之,他能感觉到听听微小的情绪节奏。
听听在自己嘀咕声中睡着了。
是的,木繁并没有回答听听的问题。
真正笑起来的样子,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习惯了现在所有的一切,无论工作,无论自己,无论仇恨。
也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你现在是真正笑起来,你现在只是笑起来。
还是从这个女孩口中听到的。
离开休息室的背影一点也不伟岸,你也只是想要讨糖吃的大孩子。
听听醒来时,窗外已夕阳余昏,她竟睡了这么久。
她认得这里是木繁的休息室,听听打开门走了出去。
五彩缤纷的晚霞把办公室烘成了桃红色,每一件物品都染上了颜色,连木繁也变成了桃红色。
看久了,竟觉得他们好像都在烤箱里面烤一样。
“醒了,过来喝口水。”木繁对着站在门边发呆的人说。
睡了一下午,听听的确渴了。
还是蜂蜜水,温温的,喝起来刚刚好。
一杯蜂蜜水下肚,听听记起事来了,她怯怯地问:“我喝醉了,没有干什么坏事吧!”
木繁唇角一掀,饶有兴致道:“嗯,是没有干什么坏事。”
声音一顿:“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而已。”
听听心虚地扑闪着眼皮子,看着手无处安放自己的位置,她喝了酒记忆破成碎片记不太清楚。
一紧张,说起话来也不利索。
“我……我我,下次不喝酒了。”听听经过这次也刷新酒对自己的认知。
“我们先不说你喝酒的这件事,谈谈你今天上午的英勇事迹。”
木繁从木锦那里得知听听救小狗的全过程,他现在就是持着盘问的态度去交谈,她知道不知道这到底有多危险??
听听受不得木繁敛容屏气的样子,她也知道自己上午的确是太过鲁莽。
听听可怜兮兮地控诉:“我承认我今天上午是冲动了,但能救出寿司,我不后悔!”
“寿司??”木繁疑惑一问。
“小狗的名字。”
木繁稳住自己:“我不管小狗叫寿司还是叫拉面,不重要。”
“那种情况下,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万一警察没有及时到你怎么办?我不反对你救小狗,但你一定要确保自己是安全的······”
木繁还想说些什么。
“你能不能别这么凶呀?”听听呶呶嘴,眼尾濡湿,她心里苦,心里委屈是怎么回事。
女孩一副小哭包的表情,木繁知道自己的语气重了。
木繁的手拂住女孩的胳臂,他放轻语气地说:“听听,你要知道我不想你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听听的脑壳疯狂点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经由听听的保证这件事情也就翻篇了。
在那一晚,木锦也发来了信息:我哥说我了。
配图是一个弱小、无助、委屈的表情包。
听听回复道:我也被你哥说了。
配图是天真无邪的笑容图片。
两人越说下去,说出一股同病相怜的凄惨,并约定以后结成联盟,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寿司”事件过后,听听心里还牵挂着信封的事情。
等到有回复是四天后,听听接到了那个电话。
电话结束后,手机无力地滑过腮边,掉落在桌子上。
如此猛地一击,狠狠地捶在听听的心窝肉里,绞痛触及每一条纤细的神经盘踞在一起,心脏抽搐地揪在一起,呼吸也被侵占着,引爆了着她枯竭许久泪腺。
眼底根本托不住泪水,眼泪如同断珠整颗盘出,许多泪水的路径不经由两颊汇集在桌面上,透明的水粒子滩涂一片。
原来······我们是这样开始的。
好多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你的不幸,你的爱情,我的无奈,我的爱情,又该如何???
不不不,不不,木繁,你的是爱情吗?还是我是你计划里的一小部分。
爸爸的错误,又该怎么去弥补?
听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已不愿再想下去了。
但起码自己知道,木繁没有生病就好,听听害怕他会像妈妈一样离开。
听听知道的这些,让她无法去面对两个人,爸爸和木繁。
除了上班,她整日躲在房间里,埋进被窝里,被窝里温暖,可以给听听留住心里的温度。
木繁联系她,她借由身体不舒服回应,上天还有一丝善意的,爸爸去外地不在家,听听得以尽可能的喘息。
听听想慕子了,打电话给她,听听却忍住了脱口而出的伤痛,只会徒添多一个人的烦恼,加深了自己的伤口。
慕子以为自己和木繁吵架,听听还没开口说什么,慕子在电话那边已经开始骂骂咧咧。
说什么:我不讲道理的,我就爱护短。听听没事啊,等你姐妹回来给撑腰。臭男人不要也罢,你姐妹可以养着你,还说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三观跟着跑。
幸好还有你,你在我的身边。
听听捂嘴闷声地应着:“嗯嗯,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