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简单,突发情况席卷而来打个措手不及。
那天晚上,听听已准备躺下休息了。
手机正准备调闹钟,它就那样在手上急促发热地震动起来。
拨来电话的人是木锦。
这么晚,是有什么急事吗?
听听接通了电话。
声音一刻都不停歇传了过来:“听听姐,出事了。”
听听下意识觉得是木繁的事,人从床上弹起来。
“怎么了?木锦。”
木锦估计也着急,口气没完全喘过来,说话断续。
“听听姐,你爸爸准备拿出一块地皮卖给建化工厂的生产商。”
“本来是没什么的,但那块地对哥哥很重要,因为我们小时候全家的美好回忆都在那里。”
“而且是建化工厂,听听姐你知道吗?我们爸爸就是因为化工厂的爆炸才去世的,所以我哥恨死化工厂了。”
“但如今这样一整,很明显是冲着哥哥来的。”
木锦也是回家时偷偷听到他哥说的话,也不知道听听姐听懂她说的乱七八糟的事没?
听听按下飘乎起来的呼吸,手机握在手里发烫的温度灼伤了自己。
听听轻飘飘地问:“木锦,你是说这件事情是我爸做的。”
木锦在手机的另一端给予肯定的回复:“是的。”
爸爸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爸爸和木繁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而自己却不知道……
听听停止分析,情绪逐步稳定下来,对木锦说。
“好,我知道了。”
还不忘交代木锦重要的事情。
“木锦,今晚的我们说的内容,不要让你哥知道。”
木锦也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稍有处理不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好,我知道的,听听姐。”
电话挂掉后,手机还未放下,听听立马跑去书房找爸爸,不在。房间,也不在。
听听把房子找了一遍,证实,爸爸不在家。
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这么晚,爸爸去哪里了。
听听联系了可以联系的人,最后还是从爸爸助理哪里得知,爸爸下午已经不在公司了,去哪爸爸也没有说。
听听心想再等等,爸爸晚回来一定会发信息给自己的。
对,再等等,等等。
她等待的间隙目光没有从手机上移开过,心里头搅的乱,不舒服,不安心,这件事情的发生总感觉会引爆什么。
到了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听听终于等到爸爸的信息。
“听听,爸爸有事外出,明天晚上才回来,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
听听本想打电话过去,看到信息的那一刻也止住手了,从爸爸的话里好像得知她知道这件事了。
听听一想也难怪爸爸知道,忽然间这么多通电话过去,除了木繁的事,她哪会这么急躁。
那一晚,听听根本没有睡着,第二天她整个人如同只剩下一副皮囊,因一晚没合眼,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眼球也交织着细绕的红血丝。
听听深知她这样子去上课会吓坏小孩子的,随即向周院长请了假。
就这样她抱着这种不安的心理状态清醒地渡过了漫长的一天。
等到将近夜晚时,知道爸爸快回来了,人也不那么僵持,才潦草地睡了一觉。
听听醒来的时候,灰调的黑也密集几分。
她摇晃睡醒的脑袋,强忍着神志出走,穿上拖鞋后,直往爸爸的书房走去。
听听还没走近能瞅见,书房打亮的光从门缝里跳出来,也暂时驱赶了她一丝的阴霾。
爸爸回来了。
听听进到书房内,坐在对面,两个人知道对方即将来临的话题。
听听一刻也没有停缓,她问:“爸爸,那块地皮你打算卖给化工厂的生产商吗?”
叶爸也正面回答听听的问题:“是的。”
即使知道是爸爸的意思,困惑与迷茫在听听娇嫩的脸上揉作一团:“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建化工厂对木繁意味着什么,你是故意这样做的。”
“我是故意这样做的。”叶爸就是要踩着他的痛处,让夏木繁亲身经历过他所经历的。
为什么?因为伤害了我女儿。
“听听,夏木繁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这点教训算轻的了。”
叶爸暗自伤神,放软了声线:“以前你很爱笑的,却因为他,你的笑容爸爸看不见了。”
爸爸的话,令听听鼻子一酸,鼻子间透不过气。
听听知道爸爸很爱她。
“爸爸,不是,不是的,是我黏着他,我粘着木繁,他不让我去找他,可我放不下,是我要去找他的。”
听听涌动的情绪激烈地表达自己,为木繁辩护。
“爸爸,你不要这样对他,其实都是我的原因,他没有伤害我,没有。”
听听语气中透露着哭腔。
希望爸爸能回心转意,不要做到这一步。
她不想爸爸和木繁的间隙扯出更大的窟窿,而且木繁对她已经心存芥蒂,这无疑也把我们推得更远。
叶爸看着听听惊惶不安,一心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早知道,早知道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你留下来,怪我。
“听听,你听爸爸说,我可以把地皮收回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爸爸说事情有余地回转,听听收紧鼻子,手部攀上了桌子沿边,身子朝爸爸的方向往前,期待着。
“爸爸,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叶爸长太息以掩涕兮,他逞强着眼泪对听听说。
“你回去法国吧!去完成你的学业,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永远不要再见夏木繁。”
爸爸说的话,如一团浆糊一样糊在脑子里,听听顿时脸色全无,什么是永远不要再见???
木繁,木繁吗?永远不能见他。
事情一经出现既定,听听的眼角全湿了,心里头不仅瓦碎了,碎渣子还扎破了心脏,随着思绪一紧,作痛到骤停。
隐痛无法说出来,眼睛代替了嘴巴说不出来的悲伤。
听听任由眼泪出逃,无能为力地坠落,嘴巴间断续地转出话来:“离开他,我不会快乐的,爸爸,爸……爸。”
声音到后面几乎响不起来,哭断在气息奄奄中。
叶爸纵使猜到听听的反应,真正应对时,到底还是耳根子软,受不了女儿的伤心欲绝。
叶爸来到听听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头发,恨绝的眼神渐渐的柔情。
“听听你去法国,起码不会受伤。”
“听听,爸爸理解你爱夏木繁的心,可你,也要理解一个爸爸爱女儿的心呐。”
强烈分离的感情如同天塌地陷般向听听袭来,悲惨的灵魂一寸寸植入深处。
哭声,书房内响起,是强制压制许久又压制不住的哭声,肩膀也在为哭声抽泣着。
泪水决堤,连眼眶里掉落的眼泪都是冰凉的。
“为什么?为什么呀!我们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陪在他的身边而已,为什么都不许。”
“爸爸,木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意,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地听听我说我爱他呀?”
孩子哭吧!够够地哭出来,爸爸明白和理解你这段时间的苦。
叶爸展开温暖安宁的怀抱给听听,让她尽情地靠着,两个人总好比一个人去抵抗那些伤透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