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

从停尸房出来，外面温暖的气息被吸进他的肺里，皮肤的毛孔舒展着。他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外套。

“穆前辈，你出来了，我给你带了瓶水，要不要喝口？”

穆寒池疲惫地抬起头来，接过水瓶道了声谢，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白慕寒，今天几号了？”

“什么几号？”

按以往来说，像穆寒池这样的工作狂，每个日期的天数都是精确到几点的。而这与平常别无二致的工作内容，却让他开始询问身边人时间。

白慕寒心中疑惑，但也没多想。拿出手机激活锁屏壁纸，看了眼日期。

“今天是19号，快到晚饭时间了。前辈你是不是饿了，我去帮你买饭吧。”

他正准备走，却被一把拉住，停止了他出发的脚步。

“不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感觉我头有点儿痛，脑子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吵，很吵……”

“怎么了，穆前辈，前辈？穆寒池前辈！”

叮——叮——

“来，张嘴，眼睛看这里，眨眼。好，很好，病人醒了，理智正常，有什么事按铃。”

面前的护士收起手里的小手电筒，穆寒池的脸似乎轻了点，伴随着轮子滚动的声音，呼吸机噪音戛然而止。面前出现白慕寒担忧的面孔，却只能看见他的嘴在动，听不清在说什么。

“你在搞什么？别离我这么近，都快压到我脸上了。”

穆寒池想抬起手臂推开，而手却被什么狠狠拽了回去，吓得他愣了一下。他用力支撑起来，看到手铐将自己的右手和床栏上锁在一起。而这时候，他的听力终于恢复过来。

“穆前辈，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啊？医院给你做血检，一下查出你吸食违禁品，现在职位给你停了，关于何明的死亡也跟你有很大的嫌疑，他们都说你是杀人犯，何明的家人已经把你告上法庭了。等你出院就要送去受审，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这一大串的话像炸雷一样，猛地又给他刚刚通血的脑子炸的稀烂。

他认命般躺回了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吸食？杀人？

这两件事单拎出一件都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怎么就这么开玩笑般，给他来了个这么大的惊吓。

“你先别吵，让我先捋一捋。”

“可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的手机呢？”

“已经被扣了，现在不让你和外界通话。穆前辈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摇了摇头，深呼吸了口气。他快速眨了眨眼，才不至于让自己陷入沉睡，他得快速理清思路，为自己的后路做准备。

血液中的违禁品他思索了一会儿，就想到当初许墨为他注射能够走路的药剂，可他苦于没有证据，更没法说明当初自己脊椎受伤的原因。

而何明，再明显不过，警局的监控录像。最后和他在一起的只有他自己，而且还有争执和打斗，尸体上的伤痕都是最好的证明。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这么一想还不如不想。

病房外响起的敲门声，为他带来了希望。

“开门，是我，阿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