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黑暗,但再往前点儿还有片光亮。
是窗户,白起刚刚打开的窗户。他要做什么来这儿?哦,是啊,白起要带着他飞走,飞到高高的天上去。
“让开,都干什么呢?谁开的枪!快去开车,别愣着!”
白晓霖的咒骂声从他头顶传来,呼吸越来越冷,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想坐起来,但身体像散架了一样,血一直在流,他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将他扶起来包扎。
模糊的视线让他看不清,呼吸都开始变得微弱。
“别怕,我在这里。”
“你不会的,你想让我死。”
穆寒池苦笑着想抬手制止鹤渊,如果这样就是他一直以来所希望的,不再来打扰他的好事,那么穆寒池愿意去死。
为心爱的人去死,又有何难。
一双手将他抱在怀里,他感觉到袖子被撕开,针扎的刺痛从胳膊裸露的皮肤上传来,不等他挣扎,便昏睡过去不省人事。
“H,我们说好的有合同的,我没那么多功夫陪你折腾浪费时间。现在百花苑被查封,还要带着这么个累赘?他可是警方的人,必须处理掉。”
“带着他还能作为人质与警方谈判喘息,你想一了百了,没人拦着你。”
“他到底跟你什么关系?难道他就是你一直说的相好?”
争论声吵得穆寒池耳朵生疼,他睁开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张开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诉求道。
“水,有人吗?水……”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一只大手拖着他的脊背坐起,透明吸管伸到他口中,很快就喝到了水。
他眨了眨眼,适应了周围环境终于看清。
“鹤渊,我这是在哪儿,我的伤?你救的我?”
穆寒池惊疑不定,半边身子被子弹贯穿还能大难不死,简直是阎王爷开恩。但眼前之人的举动,却让他心里十分纳闷。
一时的思念与欲望冲上头脑简直犯了大忌,现实结结实实给他打醒。之前给他身上的栽赃和停职,现在就差临门一脚,竟然没有取他的性命。
鹤渊放下纸杯,伸手握住他的手。
“是我,寒池,我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刚刚还在争吵的白晓霖不见了踪影,已经回避关上门离开了。
穆寒池上下打量着他,慢慢收回手,缩回被子里。
“请你保持距离,你是嫌疑人,别跟警察套近乎。”
突然,那只大手不似方才的温柔,直接钳制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抬头对上视线。
“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你的命警局很重视,你觉得会这么便宜你?想活命就给我乖乖听话。”
鹤渊甩手松开,穆寒池揉了把下巴,身子动弹不了,浓浓的药水味儿弥漫在房间里。
“我明白,至少这里是哪儿可以告诉我吧。”
“这里是郊区深山的别墅,你的手机就别想了,没有信号,已经被我给扔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勾当?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李林和敏悠是不是你干的,何明又哪里得罪过你,他刚退伍啊,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穆寒池说话时眼底满是血丝,愤怒地瞪着他。却见鹤渊只点了下头,说道。
“敏悠我承认,但那是她托我将骨灰送到你们那儿。至于李林和何明的话,就不关我事了。我想问你个问题,穆警官。”
穆寒池只觉大脑里在被钢针扎着,狠狠穿透。
“你不觉得林顺如那个老家伙,特别该死不是吗。他真的还在监狱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