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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法国的全程畅通无阻,她没让任何人陪着,独自前往医院
今日院内似乎异常繁忙,匆忙来往的护士,被血污染的病床,嚎叫着的救护车,哀戚的哭声……
她似乎屏蔽了这一切,木讷地走向前台询问杨蓉月的病房
心情是急切无比,可总有种无形的力量在牵扯着她,是身体感到被巨石压着一般沉重,越往里走,越靠近病房,越是举步维艰,最后一点距离她的步子几乎是绵软无力的将她带到了病房前,双手无力地支撑在玻璃墙上,她已感觉不到泪水的溢出,听不到外婆曾经的主治医生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只能张着嘴欲言又止,话卡在喉咙里无法弹出,她只能看到,外婆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靠着呼吸机维持最后一口气
不知是在何时才缓过劲来,她穿上护士提供的隔离服和隔离设备,才走进icu病房
这件事家里人还并不知晓,仍需过段时间再告知父母
杨棱儿静静的看着外婆,她想,如果可以的话,她是愿意替外婆去死的
医生告诉她,送来的时候已经神智不清了,拖沓了有两三个月,能撑到现在是因为有药维持着,但那些药就像是治标不治本的止疼剂
回去的路上,她回顾了这几月来的经历,最后躺倒在已经积了些灰的沙发上
她望着天花板,眼睛闭起,一只手盖在脸上
真是可笑……
她简直是要害死外婆
……
桌上的玫瑰许久未换,干枯得都发了霉,回到这间房子时,触目皆是濒临凋亡的玫瑰
玫瑰死了一大片,就像此时此刻的她一般,濒临破碎,陷入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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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的飞机上,许是为了庆祝这次的胜利,香槟的木塞飞得舱内到处都是,众人喝得酩酊大醉,毕竟后续的处理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少操了心
贺峻霖吊儿郎当的拿起手机,随即拿起话筒,发起了酒疯,他大学学得播音主持专业,此时正用一口流利的播音腔播报天气情况,刘耀文最爱捧场,边鼓掌边说着好,严浩翔呢,在跟张真源犯贱,两人石头剪刀布,至于赌注是什么,不清楚,马嘉祺在和坐在另一架飞机上的夫人视频,丁程鑫正打着电话,看样子他打去的对象并不想接他的电话,他打了挂,挂了又打
宋亚轩手抵着额头,嘴角带着笑意,好久没那么大醉一场了,眼前这幅场景也是许久未见了
只是,他更想予以这份快乐的人不在身边
“我们的关系不早在那天晚上就结束了吗”
那道声音又轻又软,十分平静,平静到令他害怕,甚至难以反应
就像一根玻璃针沉入海底,执着的寻找便成了无意义的举动
宋亚轩把她弄丢了
这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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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一个清晨,杨蓉月从icu转入了单人病房,杨棱儿接到医院的电话时,正在指导花匠,随便撂了几句话就驱车前往医院,火急火燎地冲入病房
杨蓉月“你看看你,怎么越大越毛躁了”
杨蓉月的声音缓缓的,呼吸面罩上不断出现地白气证明着这一切不是梦
杨棱儿“我…”
她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握着外婆的手,低着头憋着泪
杨棱儿“我哪毛躁了…”
杨蓉月“因为”
杨蓉月似乎在思考,说话顿了顿
杨蓉月“因为我总是能感觉到你的到来”
杨蓉月“感觉到你到家了我就安心了”
就像那天被解救时,她安心地闭眼昏迷
因为她知道她的外孙女一定安全了
杨棱儿知道话外的意思,终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杨棱儿“对不起”
手指篡紧了眼前的床单,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情绪面对现实,内疚?恐惧?怯懦?
她早已分不清……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逼迫着她情绪崩溃,令她后怕
也许,一开始
他们就不该相爱
她早该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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