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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其余人都已痊愈,宋亚轩也脱离了危险期被医务人员拥护着从ICU内退出来
获知这个消息时,正值凌晨时分。杨棱儿随手抓起一件外套,便匆匆驱车赶往目的地。这两天,她一直被丁程鑫严令留在家中等候。不过,即便没有他的这道命令,她也清楚自己根本无法踏入医院半步
电梯直通地下,她的心跳很快,身子又开始没由来的发抖,明明宋亚轩已经脱离危险,明明他已经活下来了,为什么那股不安跟刺一样扎在肉里,她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直到那股消毒水味再次扑鼻而来,她才回过神来,跟上护士的步伐
其余人都在外边,马嘉祺似乎是刚从病房里出来,一手摘口罩,另一手搭在门把手上
杨棱儿“他怎么样?”
马嘉祺“醒来也许还要点时间,但如果有外界刺激”
他摘下口罩,脸侧有道淤青
马嘉祺“也许会有效果”
他轻轻拍了拍杨棱儿的肩膀,动作虽不重,却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杨棱儿“好”
她向马嘉祺道谢,感谢他才刚痊愈就操手宋亚轩的病情
推门而入,病房内除了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外,只剩下显示屏微弱的光亮与床头灯光的昏黄点缀。厚重的窗帘被拉上后,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而他,就静静的躺在那张病床上,额头被纱布包裹,靠着呼吸机汲取氧气,被子盖着他肩膀以下的身体,也许,那被子下方盖着的,还有其他伤口
指尖刚触及床沿,她的身体比刚才更剧烈颤抖起来,双腿绵软无力,几乎要支撑不住整个人跪倒在地。那股深埋心底的恐惧感在这一刻如一张蛛网般盖住身体,她终于明白究竟为什么如此恐惧
她畏惧的,是那些无法逃避的事实。她害怕失去,害怕因自己的过错导致周围人的不幸,更害怕宋亚轩受到伤害。甚至,她连任何关于他的消息都感到恐惧选择视而不见,以为这样就能好好生活。她选择自欺欺人,但自从那场梦之后,真相的轮廓已在她心中浮现。然而,她却像饮下一口滚烫而尖锐的热汤般,反复地、不停地欺骗自己,将那份隐约的察觉压入心底最深处
当看见宋亚轩那刚从死亡边缘被拉回模样时,她经又有了想要自欺欺人的冲动。然而,事实如冰冷的铁链般牢牢地桎梏着她的理智。无论她多么不情愿再看到他的脸,多么抗拒接受他险些丧命的事实。这一切却都真真切切地摆在她的面前,不容回避。她无法再做到,像这般欺弄自己,不愿再如井底之蛙般将头埋进虚假的沙砾
泪水自眼角顺脸庞滑落,她轻轻托起宋亚轩的手,又轻轻握住,嘴唇发抖。她还记得有一次宋亚轩打趣她,说她爱哭,眼泪不要钱似的掉
可是阿宋,面对这样的你,我怎能不流泪
我只是再也不想装作没看到你,不想装作不在乎,不想和你分开了
这些天,杨棱儿发现自己,真的没办法和宋亚轩分开了
她只想要宋亚轩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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