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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往生遗音

玄界之神

往生殿的青铜门在甬道尽头泛着幽蓝磷火,门环螭吻口中衔着的冰魄珠早已碎裂,裂纹中爬出的星砂凝成林雪瑶幼时的轮廓。苏沐清腕间银铃轻颤,哼出记忆中残破的童谣调子:"月照星砂海,冰魄绾青丝..."门内突然传来编钟应和声,星砂凝成的音符在虚空拼出残缺星图。

林辰以斩劫剑挑开蛛网,剑光照见殿内奇景:九重星阶环立如莲,每级台阶皆由冰魄族人的星化遗骨垒成。穹顶垂落的青铜锁链下悬着三百盏星灯,灯芯跃动的竟是封存着婴孩啼哭的星砂蛊虫。

"坎位星阶有裂痕。"苏沐清指尖抚过遗骨上的冰裂纹路,星河境感知穿透地脉,"这些遗骨生前皆被抽离星核..."她突然踉跄扶住星阶,腕间银铃炸成星砂——最上层遗骨的手腕上,系着与她同款的冰魄银铃。

***

殿心浑天仪泛着血锈,仪盘缺失的星核位置爬满蛊纹。林辰的宙光轮盘扫过仪身,窥见三百年前可怖画面:初代帝手持星砂蛊瓮,将冰魄婴孩的先天星核倒入仪盘。蛊虫在星核中孵化那刻,殿顶星灯齐齐炸裂,星砂凝成的血雨淋在跪拜的冰魄族人身上。

"这是雪瑶的..."苏沐清拾起浑天仪下的半截玉笛,笛身裂痕处渗出的星髓竟与林雪瑶同源。当她吹响残破的童谣调子时,殿内星砂突然凝成冰晶回廊,廊壁浮现出林雪瑶幼时练剑的身影——那剑招路数竟与斩劫剑法暗合。

回廊尽头传来编钟清响,林辰的剑锋劈开星砂帷幕,露出寒玉雕成的星算台。台上摊开的《往生簿》泛着血渍,页角蜷缩着星砂凝成的幼兽——正是林雪瑶儿时最爱的雪貂模样。

"阿姐常在此处推演星轨..."苏沐清触碰雪貂虚影,往生簿突然翻至末页。褪色的字迹记载着惊世秘辛:当年冰魄族长从星宫盗走的并非阴核,而是被蛊虫污染的阳核。真正的阴核,一直封存在林雪瑶心口。

***

殿宇突然震颤,星阶遗骨的眼窝亮起血光。初代帝的冷笑自浑天仪中传出:"好一对痴儿,竟真寻到此地!"星砂蛊虫凝成巨蟒破壁而出,蟒首竟顶着林雪瑶的面容。苏沐清腕间新生出冰魄咒纹,药灵锁链缠住蟒身七寸:"阿姐...醒醒..."

林辰的斩劫剑刺入蟒瞳,剑锋触及的星核突然溢出湛蓝星髓——这是林雪瑶残魂最后的清明。巨蟒在星髓中崩解,蛊虫凝成的血雨淋在往生簿上,显露出被撕毁的禁术篇:以双生星核为引,冰魄心血为媒,可逆转往生阵诛灭蛊源。

"辰哥...用我的血..."苏沐清割破手腕,金血渗入浑天仪蛊纹。林辰额间帝印突然离体,与仪盘缺失的星核相融。归墟海域传来巨鲲悲鸣,星砂在殿顶凝成通天光柱——光中浮现出林雪瑶剜心镇蛊的场景:她将阴核封入自己心口,阳核则藏入苏沐清前世胎死的女婴体内。

***

初代帝虚影在光柱中扭曲:"不可能!阴核早已被蛊虫..."话音未落,林雪瑶的残魂自星核溢出,星化的指尖点在苏沐清眉心。往生殿地脉突然冰封,三百盏星灯齐齐坠地,封存的婴灵化作星砂汇入斩劫剑。

剑身蛊纹尽褪时,殿心升起冰魄圣碑。碑面浮现林雪瑶最后的星谶:"贪狼浴血归星海,破军焚心葬九霄。"苏沐清腕间银铃重聚,铃音竟与童谣调子完美契合。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圣碑轰然开裂,露出碑中冰封的往生阵图——阵眼位置赫然标着初代帝陵寝的星轨坐标。

林辰的宙光轮盘突然逆转,鬓角星砂凝成霜雪。他看见三百世轮回的终局里,自己始终站在初代帝陵寝前,而苏沐清每世都化作星砂没入阵眼...

殿外归墟海域突然寂静如死,星砂凝成新的卦象悬于夜空:

"九曜重燃日,往生不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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