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归墟（终章）

归墟海眼的漩涡吞吐着幽蓝星砂，林辰的靴底刚触及水面，浪尖便凝成冰晶莲台。苏沐清发间残存的冰魄花瓣簌簌坠落，在莲台上烙出星纹轨迹——正是林雪瑶临终前哼唱的童谣调式。海天交接处垂落青铜锁链，链尾拴着半截星宫战船的残骸，桅杆上冰封的星砂旗帜依稀可见"破军"二字。

"坎位星轨偏移三寸。"苏沐清腕间冰魄咒纹泛着血光，药灵锁链缠住桅杆裂日纹。当锁链绷直的刹那，海底突然浮起星砂凝成的冰阶，阶面每块冰砖都嵌着冰魄族人的遗骸。骸骨指节弯曲如钩，似在死前刻下某种图腾。

林辰的斩劫剑劈开缠在冰阶上的星砂藤蔓，剑光照见骸骨掌心的刻痕——竟是林雪瑶幼时教他刻的星斗阵图。当海风掠过冰阶孔洞时，呜咽的声响拼凑出残缺的《冰魄引》，引得苏沐清腕间银铃自发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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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阶尽头矗立着半倾的青铜星门，门环螭吻口中衔着的冰魄珠早已碎裂，裂纹中爬出的蛊虫凝成初代帝的虚影。林辰的宙光轮盘扫过星门，窥见三百年前场景：林雪瑶在此剜出星核，将初代帝的蛊毒封入自己神魂。门缝溢出的星砂突然凝成她练剑的残影，剑锋所指处浮现血字谶言：

"贪狼噬月归墟寂，破军焚心九霄寒。"

苏沐清颈间咒纹突然灼痛，药灵锁链缠住残影剑锋。当剑刃触及星门时，海底传来巨鲲悲鸣，归墟漩涡中升起通天冰柱。柱身缠绕的青铜锁链下悬着三百盏魂灯，灯芯跃动的竟是冰魄族人被炼化的魂火。

"阿姐的魂灯..."她指尖抚过最近那盏青灯，灯罩突然炸裂。迸出的星砂凝成林雪瑶十三岁时的虚影，少女正在教幼妹绾发，发间银铃与苏沐清腕间残铃同频震颤。虚影忽然指向冰柱深处，星砂在虚空拼出冰魄族禁地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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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柱核心封存着青铜棺椁，棺面星纹与林辰额间帝印共鸣。当他劈开冰层时，棺中涌出的寒气凝成林雪瑶临终前的模样："辰哥...用双生星核..."星化的指尖点在苏沐清心口，三百盏魂灯齐齐坠地，释放的魂火汇入斩劫剑。

初代帝的冷笑自星砂中传来，归墟漩涡突然逆流。林雪瑶的残魂凝成冰魄屏障，星化的身躯寸寸湮灭："快...星核相融..."她最后望向苏沐清的眼神，竟带着释然的笑意。

苏沐清扯断腕间银铃，药灵心血注入冰柱。当斩劫剑贯穿双生星核时，归墟海眼突然寂静如死。初代帝的嘶吼在星砂中湮灭，海底升起冰魄圣碑。碑面浮现的谶言淌着血渍：

"九寰星砂尽，冰魄引魂归。"

林辰接住坠落的苏沐清时，她发间重生的冰魄花蕊中，嵌着半粒湛蓝星砂——正是林雪瑶残魂最后的微笑。海天之间垂落的青铜锁链寸寸断裂，星砂凝成通天光桥。桥尽头浮现星墟幻境，三百冰魄族人列队跪拜，额间堕仙印化作星火，照亮了永夜尽处的第一缕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