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娇回到朝露宫已是三日后了,估计荼姚估摸着润玉已是道尽涂穷,这才松懈了掌控。
宓娇得了水系灵珠暗地里皆由穗禾往外转交,可是灵力一直不见涨,难免惹得荼姚怀疑,最后一日那些灵力珠便由荼姚亲自为她炼化输送过来。
宓娇倒是难得地体会到了一把母爱的滋味。
“娇娇,母后始终不希望我们母女今后走上对立的路。”
“母后多虑。”宓娇面无表情地起身开了结界。
这可不是什么打个巴掌给颗甜枣可以解决的事,而她宓娇,亦不是什么总角儿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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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的寰谛凤翎做保,这几日里都感应不到什么,应该出不了大岔子,忽地,她猛然想到些什么。
“前些日子我让穗禾将我的寰谛凤翎带了出来,后来是谁交去润玉手上的?”
“回公主,本来应是月儿前去的,只是后来离魑仙君说梼杌境中过于凶险,以月儿的修为只怕会落得魂飞魄散,他便夺了凤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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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娇一掌落在桌上,整个大殿都微微颤了下。这离魑若敢违抗她的命令,莫说结盟,就是无条件投诚,也绝不让他好过!
忽然,她似是依着寰谛凤翎,感受到了剧烈的浊气。下一刻剧烈的窒息感袭来,周身灵力猛地散开与联系到凤翎上,挡了什么东西的重重一击。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公主您不要吓唬奴婢!”
宓娇眩晕着抹去嘴角的血迹,“太好了,梼杌灭了……”
说罢,一袭红衣随着她后倒的身子飘落,一对凤翼轻轻扇动,若隐若现。足间的红靴化去,她脚踝边绕了几只冰蓝的霜蝶,隐隐有羽化的迹象。
“公主,公主你撑一撑……怎么,怎么也要待到大殿下回来呀……殿下恐怕误解您良多……”
宓娇摇了摇头,“不……我等不到了,月儿。误解我才好呢,这样,待我羽化了,他也不必心怀愧疚。再者,阴差阳错,我确实将他害惨了……”
“公主,公主醒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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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从前娇娇在梦境中昏倒,便能在这边醒过来,怎么这次却……”润玉探了探宓娇的额头,还是滚烫的,已经连着烧了三日了,用了岐黄的药,老君的丹,硬是毫无作用。
“她的梦境也如同现实一般,总是这边睡了那边醒,那边睡了这边醒,你当她不会累吗?再者,你可还记得她受过重伤,得了花神一半花神力才保住元神一事?”
润玉神色黯然,这事他自然牢记于心。宓娇似是对他下了死手,除去废他修为,断他筋络,还遣了她的门客离魑来杀他。
同在梼杌巢穴,那离魑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是拿着她的寰谛凤翎嘲弄道,“瞧,长公主派我来斩草除根,还怕梼杌伤着我,连寰谛凤翎都给了。”
当时他好不容易牵制住梼杌,也正处于生死关头,心中多有酸楚也隐隐压抑过去。却不想在发功之时受了离魑一掌,让他几乎不省人事。
幸好醒来之时梼杌已灭,浊气已散,他虽受重伤,却未伤及根本。
“寰谛凤翎在我身上……离魑那一掌是将她的凤翎送在了我身上……难怪……难怪我会没事,她却险些羽化……”
“我却因此彻底误了她那么多年……害她下凡间进轮回千万载……”
“我早该确定,她就是爱我的,一直都是……”
廉晁见天帝拉着自己亲亲女儿的手往脸上靠,又见他泪眼婆娑地弯身下去蹭蹭亲亲女儿的脸,忍不住咳了咳。
“陛下好算盘啊,茶歌和那魔尊昨夜里成了事,直接招至滚滚天雷。茶歌的身世清楚了,您清白了,连再次出兵魔界的理由都有了。”
廉晁叹道。
也是,谁能想到这货真价实的前水神之女竟然是那新任魔君的亲生女儿。花族人哑口,是再也不敢找上天界来了。魔尊气归气,但到底是自己理亏,把自己女儿睡了,第二天还不得紧赶慢赶遮遮丑,最后粗粗地给了茶歌一个魔族公主的封号。
“只是这茶歌身上有花神血脉,恐将来有用。”润玉又皱起了眉头。
毕竟,长芳主向他通报过,花界浊气又在外泄,而此前,都是花神梓芬以己神力镇压的。